第117章 收网、闪现与一份三十天后的预约（2/2）

“嗡——！！！”

一股强烈到让所有人心悸、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高频震颤的嗡鸣声，以蝰蛇手中的装置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装置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幽蓝色光芒，光芒并非散射，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瞬间将蝰蛇整个身体包裹、吞噬！

紧接着，是“嗤啦”一声，仿佛布料被无形巨力瞬间撕开的、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蓝光骤然收缩、坍缩，仿佛连带着其中的蝰蛇一起，被吸入了一个看不见的、只有拳头大小的、疯狂扭曲旋转的空间奇点！

然后——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声响。

蓝光、奇点、连同其中的蝰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圈直径约两米、边缘焦黑、沙子被高温瞬间熔融成玻璃质、中心还在散发着袅袅青烟和刺鼻臭氧味的圆形灼痕。

小型紧急跃迁装置。以彻底毁损装置和透支使用者生命力为代价，进行无视环境干扰的、极短距离、坐标随机的空间跳跃。这是“收割者”核心成员保命的最后底牌，代价巨大，但确实难以拦截，尤其是在“双星凌日”能量潮汐干扰、苏晚晴的“铁穹”稳定器已经接近过载的此刻。

“妈的！让他跑了！”雷栋的怒骂声从飞行器上传来。

沙滩上一片死寂。只有头顶飞行器的轰鸣，远处突击队员迅速逼近的脚步声，以及那圈灼痕边缘玻璃质沙粒冷却时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声。

几秒钟后，就在那圈灼痕上方，空气再次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一个沙哑、虚弱、但充满了刻骨怨毒的声音，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通过某种残存的量子通讯回波，断断续续地传入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尤其是抱着林晓薇、刚刚从礁石后重新现身的韩迩梦耳中：

“韩……迩梦……”

“你以……为你赢了？”

“直播……毁了我……的计划……”

“但……信标……最后的能量残响……共鸣……‘双星凌日’……”

“‘收割者’……主力舰队……已经收到……最后的……道标……”

“三十……天后……”

“奥尔特云……”

“洗干净脖子……等着……”

“真正的……收割……现在……才……”

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沙滩上，只剩下飞行器的轰鸣，突击队员控制俘虏的呼喝，以及远处城市中被刚才一系列惊天动静彻底惊醒、开始骚动的隐约喧哗。

韩迩梦抱着林晓薇，静静站在那圈散发着焦糊味的跃迁痕旁边，低头看着那焦黑的痕迹，又抬头，望向头顶那依旧在无声咆哮、但似乎已经开始缓缓减弱、变幻的妖异极光。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对蝰蛇逃脱和威胁的愤怒或恐惧。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吸纳一切光与声的平静。

林晓薇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中心脏的位置——或者说，是能量核心的位置——传来一种平稳、有力、但频率略低于常人的搏动。她仰头，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看着他映照着渐渐平复的极光的、仿佛倒映着整片幽深星海的眼眸，忽然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枪战、背叛、爆炸、乃至这诡异的“空间跳跃”，似乎都离他很远，很远。

他像一座亘古存在的冰山，刚刚碾碎了一艘不自量力的小船，而目光，已投向更远处、正在酝酿着滔天巨浪的、黑暗的深海。

“韩……”林晓薇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干得冒火，什么也说不出来。

韩迩梦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平静，但似乎多了一丝极淡的、近乎“确认安全”的意味。他抱着她，转身，走向正在指挥清理现场的雷栋。

雷栋已经从那架领头的飞行器上索降下来，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色铁青，对着通讯器吼着：“抓活的！那俩王八蛋给老子看好了！跑掉的那个‘黑豹’，让三组去追！封锁海岸线十公里！通知舆情控制中心，立刻启动一级预案，就说……就说警方与国家安全部门联合捣毁一个跨国犯罪集团据点，击毙击伤数人，缴获非法武器，具体细节有待公布！把那些还在闪的破屏幕给老子黑了！”

看到韩迩梦抱着林晓薇走来，雷栋立刻迎上去，先看了看林晓薇：“丫头，没事吧？伤着没？”

林晓薇虚弱地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但眼泪却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赶紧低下头。

“她需要医疗检查，镇静剂残留，可能还有惊吓过度。”韩迩梦对雷栋说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现场交给你们了。那名叫‘黑豹’的年轻佣兵，尽可能抓活的，他可能知道一些蝰蛇其他的备用计划或联络点。‘土狼’和‘毒蝎’，分开审讯，重点挖他们与‘星耀科技’及‘收割者’的联系细节，尤其是南大陆的意识实验和基因交易。”

“明白！放心！”雷栋重重点头，又看向韩迩梦，压低声音，“老韩，刚才那孙子临跑放的屁……”

“听到了。”韩迩梦打断他，目光再次投向夜空，那里，极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仿佛一场盛大的幻梦即将醒来，“三十天。奥尔特云。和我们之前推算的‘百日’倒计时吻合。蝰蛇的失败和暴露，可能刺激了‘收割者’，让他们决定提前行动，或者……这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雷栋，也看向怀中似乎因为听到“三十天”、“奥尔特云”这些词而身体微微一僵的林晓薇，缓缓说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清理现场，控制舆论，安抚民众。”

“真正的战争……”

他微微吸了口气，仿佛将这海边冰冷的、带着硝烟和臭氧余味的空气，与那句来自星空的、冰冷的战书，一起吸入了肺腑，化为了某种更加坚不可摧的东西。

“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