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豹头山斗兵器（二）（2/2）
殿中央立着一块玄铁碑，上书神兵冢三个古篆。
猪八戒倒吸凉气：乖乖，这些可都是上古神兵！
他伸手想抓最近的一柄宣花斧，那斧头却地飞开，斧刃朝他虚劈一记，吓得呆子连退三步。
有灵性。沙僧轻抚月牙铲上被睚眦捏弯的痕迹，那铲子竟微微颤动，似在回应。
孙悟空怀中的炉砖碎片突然飞出，在碑前化作一团金光。
光芒中浮现出模糊影像：一位白须道人将各式兵器投入八卦炉，炉火纯青时，却有一道金光破炉而出...
影像戛然而止。
玄铁碑突然裂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卷竹简。
唐僧上前展开，轻声念道：神兵谱记载：轩辕剑、鸣鸿刀、震天弓...皆因沾染蚩尤魔血，封于此地...
话音未落，悬浮的兵器突然齐齐鸣响。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枪尖一点寒芒如星，竟自行飞到孙悟空面前，枪身浮现两个古字：弑神。
杨戬面色骤变：弑神枪？传说中魔祖罗睺的兵器，怎会在此？
孙悟空伸手欲握，枪身却突然迸发黑光，将他震退数步。
与此同时，其他兵器也纷纷躁动，或发龙吟，或作虎啸，整座偏殿地动山摇。
悟空，不可！唐僧急忙劝阻，此枪凶煞之气太重。
猪八戒却盯着角落里一把九齿钉耙两眼放光：师父，那耙子与俺老猪有缘！
说着就要去抓。
沙僧连忙拉住：二师兄，这些兵器都在挑选主人，强求不得。
果然，那钉耙飞起来在猪八戒头上敲了一记，又飞回原位。
呆子捂着起包的脑袋嘟囔：不认就不认，打人作甚！
混乱中，弑神枪突然调转枪头，直刺孙悟空心窝。
大圣侧身避让，金箍棒与枪尖相击，迸出一串火星。
金箍棒竟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棒身如意金箍棒五个金字大放光明。
两件兵器交锋产生的震荡波，将众人推出殿外。
青铜门关闭，只留下孙悟空与十八般神兵在内。
门外传来唐僧焦急的呼喊，声音却似隔着千山万水。
弑神枪攻势更急，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孙悟空渐渐发现蹊跷，这枪法路数竟与自己的棍法有七分相似。
某个瞬间，枪尖划过他脸颊，却未留下伤痕，反而带出一缕金光。
原来如此。孙悟空忽然收棒而立，你非是要杀我，而是在...教我？
弑神枪骤然静止，枪尖垂下。
其他兵器也停止躁动，各自归位。
殿内忽然响起苍老声音：千年等待，终遇有缘。
四周景象突变，化作无边云海。
云上站着无数身影：有持剑的仙人，有挽弓的猎户，还有挥舞锄头的老农...他们手中的兵器都在发光。
最后出现的是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手持金箍棒，正是孙悟空自己的倒影。
万法同源，兵器无善恶。倒影开口，声音却非孙悟空，心正则器正，心邪则器邪。
场景再变，这次是血海滔天。
同样的那些身影，同样的兵器，却在屠杀生灵。
弑神枪贯穿了一个婴儿，金箍棒打碎了一座城池...
孙悟空顿时头痛欲裂，火眼金睛几乎要瞪出血来：住手！这不是老孙所为！
过去不是，未来未必。倒影的声音忽远忽近，你心中藏着齐天大圣的骄傲，佛祖的慈悲，还有...一丝从未消散的愤怒。
云海与血海交替闪现，越来越快。
孙悟空忽然明白，这是神兵冢在考验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将金箍棒横置膝上：俺老孙确实愤怒过，骄傲过，但从未滥杀无辜。若你不信——
他猛地将金箍棒掷向自己的倒影。
棒身穿过虚影，打在弑神枪上。
两件兵器相撞，发出清越龙吟。
霎时间云开雾散，所有幻象消失，偏殿恢复原状。
弑神枪静静悬浮在他面前，枪尖朝下，这是臣服的姿态。
孙悟空伸手握住枪杆，一股古老记忆涌入脑海：上古战场，混战，一杆黑枪贯穿了金色巨猿的心脏...画面破碎，唯有一句话在回荡：兵主杀伐，亦可护生。
殿门轰然洞开，唐僧等人焦急奔入。
见孙悟空安然无恙，三藏才长舒一口气：悟空，方才发生何事？为师听见打斗声...
话音未落，整座偏殿突然剧烈摇晃。
杨戬天眼扫视四周：不好！妖王虽灭，但他布下的地脉大阵开始反噬。若不阻止，方圆千里都将陆沉！
众人急忙退出地宫。
来到地面时，豹头山已开始崩塌，无数黑气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妖王模糊的面容。
猪八戒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魔头怎么阴魂不散！
孙悟空凝视手中弑神枪，忽然福至心灵。
他纵身跃至半空，将枪尖朝下，运起全身法力掷出。
黑枪化作流星贯入山体，所过之处黑气尽散。
紧接着一声龙吟从地底传出，整座豹头山被金光笼罩。
光芒散去，山体竟恢复如初，再无半点妖气。
弑神枪自行飞回孙悟空手中，枪身多了几道金色纹路。
杨戬看得分明，那是地脉龙气凝结的印记。
李靖收起宝塔，神色复杂地看着孙悟空：大圣得此神兵，不知是福是祸。
唐僧正要说话，天际忽然传来悠扬仙乐。
一朵祥云飘至，上面站着太白金星：玉帝有旨，取经人降妖有功，特赐琼浆玉液...
孙悟空耳朵一动，打断道：老官儿，玉帝老儿怎知此处之事？
太白金星笑容一僵，旋即恢复：这个...千里眼顺风耳早将情形禀报...
大圣火眼金睛眯起，想起妖王临死前的话，还有八卦炉碎片的记忆。
他隐约觉得，豹头山之事，或许只是更大棋局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