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豹头山斗兵器（二）（1/2）

岩浆巨爪拍下的刹那，孙悟空感到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看见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划出银色弧光，哪吒的火尖枪迸发三昧真火，而地上的金箍棒则在剧烈震颤，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遇到宿敌时的兴奋。

轰——

巨爪与三件神兵相撞，冲击波将四周崩塌的青铜碎片尽数震成齑粉。

孙悟空借力后翻，落在半截铜柱上，火眼金睛穿透翻腾的岩浆。

那怪物终于露出全貌：龙首豺身，通体覆盖骨甲，每一节脊椎都生着倒刺，四爪如钩，尾如钢鞭，那双眼睛，金黄竖瞳与妖王如出一辙。

睚眦！杨戬天眼大睁，龙生九子中的凶煞，怎会囚于此地？

妖王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形在热气中扭曲变幻，金甲片片剥落，露出青黑色的鳞皮：哈哈哈哈！是本座囚禁了这具肉身！

睚眦突然痛苦嘶吼，其腹部鳞甲裂开，妖王的上半身竟从伤口中钻出，如同寄生的毒瘤。

孙悟空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借睚眦之体修炼的邪灵！

邪灵？妖王的面容突然扭曲，隐约现出另一张威严面孔，吾乃天庭镇狱神将，奉命看守此獠！

转瞬又变回狰狞模样，可他们忘了，与魔同处越久，神也会堕入魔道！

哪吒闻言一震：三百年前失踪的玄戈将军？

妖王不答，睚眦的巨尾突然扫向杨戬。

二郎神闪避不及，被击飞数十丈，撞进岩壁。

孙悟空趁机跃起，召回金箍棒化作千丈巨柱砸向妖王天灵盖。

不料睚眦额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第三只眼射出乌光，与金箍棒相持不下。

大圣小心！杨戬从岩壁挣脱，天眼射出一道金光相助，他体内有二性，需同时斩断与睚眦的连接！

哪吒会意，风火轮急转，绕到睚眦背后，火尖枪直刺其脊椎第七节，那是龙族精魄所在。

妖王厉啸一声，噬魂镜从废墟中飞起，挡在哪吒面前。

镜面映出哪吒莲花化身时的景象，小英雄顿时身形一滞。

这片刻耽搁，睚眦已张开血盆大口，朝孙悟空喷出腥臭的毒火。

大圣捻着避火诀冲过火焰，却被隐藏在火中的金钟虚影当头罩下。

这次钟内景象更加骇人，无数天兵天将的亡魂在血海中沉浮，他们抓住孙悟空的四肢，要将他拖入深渊。

认得他们吗？妖王的声音在钟内回荡，都是当年花果山一役死在你手上的冤魂！

孙悟空目眦欲裂，这些面孔确实似曾相识。

忽然一个天兵魂魄扑来，竟与沙僧有七分相似。

大圣心神剧震，手中金箍棒险些脱手。

假的！一声清喝如醍醐灌顶。

殿外飞来九环锡杖，将金钟虚影击碎。

唐僧身披锦襕袈裟立于云端，身后跟着恢复神智的猪八戒和沙僧。

白龙马化作龙形，口吐净水浇灭地火。

孙悟空精神大振，金箍棒横扫千军，将亡魂幻象尽数打散。

妖王见唐僧现身，睚眦双目顿时血红：金蝉子！好极了，今日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他竟弃了孙悟空，直扑唐僧而去。

猪八戒抡起钉耙迎战，却被睚眦一爪拍飞。

沙僧月牙铲架住第二爪，精铁打造的铲柄竟被生生捏弯。

紧急关头，一道金光自九天垂落，李靖的玲珑宝塔当头罩下。

妖王冷笑一声，噬魂镜迎风就长，镜面映出李靖当年与孙悟空交战的场景。

托塔天王身形一晃，宝塔光芒骤减。

孙悟空看出蹊跷：这镜子专攻心魔！他拔下一撮毫毛，变出数十个分身围住妖王，真身却悄然潜入岩浆。

睚眦突然发出痛苦嘶鸣，疯狂扭动身躯。

原来孙悟空潜入其腹下，发现妖王下半身与睚眦相连处嵌着七颗金钉，正是北斗七星的排列。

大圣运起金刚不坏之身，硬抗岩浆灼烧，将金钉一颗颗拔出。

每拔一颗，妖王的面容就变化一次。

第四颗金钉离体，他忽然哀嚎：大圣住手！吾乃玄戈，被睚眦反噬...

话音未落又变回狰狞：晚了！你我早已融为一体！

最后一颗金钉拔出，天地为之变色。

睚眦的骨甲片片剥落，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仙将金身。

妖王仰天长啸，声如金铁交鸣：既不容我成仙，那便堕魔到底！

他一把扯下胸前护心镜，镜后竟藏着半块八卦炉的碎片。

老君炉砖！杨戬惊呼，难怪能炼出噬魂钟！

碎片迸发刺目白光，将所有人掀飞。

待光芒散去，妖王与睚眦已合二为一，化作半神半魔的怪物：左半身金甲辉煌，右半身骨刺狰狞，手持鎏金镗与噬魂镜，头顶悬浮着完整的噬魂金钟。

唐僧突然跨前一步，九环锡杖重重顿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妖王闻言一怔，左眼金瞳中闪过一丝清明。

就在这瞬息破绽间，孙悟空金箍棒、杨戬三尖刀、哪吒火尖枪同时攻至。

三件神兵分别击中其天灵、心口、丹田，妖王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我不甘心——随着这声嘶吼，他体内迸出万道金光，每一道中都浮现出不同的面孔：有天将的威严，有妖魔的狰狞，最后定格为一张悲悯的僧人面容。

金蝉子...又是你...妖王左半身金甲寸寸龟裂，当年你度化不了我...今日我也成就不了你...

话音未落，整个身躯轰然爆裂，化作漫天金雨。

金雨中，一块八卦炉碎片落在孙悟空掌心。

大圣刚要细看，碎片忽然化作流光钻入他体内。

霎时间，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八卦炉中煅烧的痛楚，五行山下积雪的寒冷，还有...一双始终注视着他的金色眼睛。

…………

妖王既灭，豹头山却未恢复平静。

地宫崩塌引发的震荡持续不断，山体表面裂开无数缝隙，黑气如毒蛇般窜出。

唐僧捻动佛珠，面露忧色：悟空，这些怨气不散，恐生变故。

孙悟空正待答话，忽觉怀中发热。

掏出来看，竟是先前钻入体内的八卦炉碎片，此刻变得通红发烫。

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竟与地宫残存的八卦阵图一模一样。

杨戬天眼微眯：大圣，此物似在指引什么。

众人循着碎片指引，来到地宫最深处一座尚未完全坍塌的偏殿。

推开锈蚀的青铜门，眼前景象令人屏息，十八般兵器悬浮在半空，各自散发着不同色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