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野男人跑了?(2/2)
尽管看起来伤得稍轻一些,但她已经意识模糊。
沈渝欢伤得更重。
护士低声叮嘱另一名医护注意输液速度,同时准备紧急ct检查。
她的头部遭受剧烈撞击,右耳还往外渗着血丝,左手手臂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宫内已有出血迹象,胎儿心跳极不稳定……家属尽快决定是否保胎。”
护士推着移动x光机出来,报告单刚打印出来就被主治医师接过。
他翻看着影像结果,眉头紧锁。
“头皮撕裂伤长约五厘米,深达皮下筋膜层,伴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立即清创缝合。”
护士迅速备好器械车,推入处置室。
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但对于昏昏沉沉的沈棠来说,每一秒都像拉长了数倍。
沈棠不肯打麻药。
“不用了。”
她微微张嘴,声音沙哑干涩。
“我清醒着就好。”
医生犹豫了一下,再次劝道:“会很痛,真的不需要局部麻醉吗?”
她轻轻摇头,睫毛颤动了一下。
“我不想再昏过去了。”
针尖刺进皮肉,她清清楚楚感觉到那一下下的穿行。
冰凉的针头先是触碰到皮肤,随即猛然扎入。
紧接着是线穿过组织时那种钝钝的牵拉感。
冷、痒、疼,全都往脑子里钻。
每一次进针,她指尖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额头全是汗,密密麻麻。
汗水顺着发际线滑落,沿着脸颊缓缓流淌。
好在没伤到别处。
四肢活动正常,胸腹部无明显外伤,内脏彩超也未见异常。
医生松了口气,收起听诊器说道:“虽然头部伤口不小,但幸运的是没有颅骨骨折或脑出血的情况。留院观察两天,密切监测有没有迟发性症状出现。”
尹知禹挑了间僻静病房,出去办手续。
刚才那一幕仍在他脑海中回放。
此刻他只想尽快安排妥当一切,再回来守着。
滚下台阶那一秒,沈棠脑海里突然闪过好多画面。
这些影像似曾相识,却又像隔了层毛玻璃。
朦胧不清,抓不住,也记不全。
只记得一场血淋淋的车祸。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全带勒进肩膀,手心里攥着一枚婚戒。
车外有人影奔来,大声呼救。
但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顺着自己的手臂流下。
她正努力想,那些记忆深处的细节为何如此熟悉。
可越是用力回忆,头痛就越发剧烈。
就在她快要抓住某段关键信息时,病房门开了。
周砚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肩头还沾着外面刚落下的雨点。
走廊的灯光斜斜照进来。
他的目光先扫了一圈房间。
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慢慢走进来。
“就你一个人?”
他手里拎着碗粥,是从楼下超市买的速食包装。
沈棠累得连眼皮都懒得抬。
你来干嘛?”
“来看看我未婚妻,不行?”
周砚一屁股坐沙发上。
他把腿翘得老高,一只脚晃悠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她头上刚缝了针,裹着厚厚一层纱布。
原本小巧秀气的脑袋现在看起来肿胀笨拙。
纱布边缘还渗着没干透的血,暗红的一片。
即便心中藏着怨气,周砚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柔和了几分。
他悄悄把手插进裤兜,指尖捏紧了那枚本该戴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盒。
“那野男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