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背后那个人(2/2)
在现代文化不多的她,从未见过如此诡谲的字体——
横画末端都带着倒钩,竖线弯折处暗藏锋芒,根本不是记忆里任何朝代的文字。
不能慌。她咬破舌尖让血腥味驱散恐惧,抽出最厚重的典籍。
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落半片干枯的海棠,压在其上的朱砂批注让她瞳孔骤缩——
那些扭曲的字符旁,竟零星画着类似简体字的符号。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窗外传来老鸨尖利的呵斥声,
林渔慌忙用袖口按住将熄的火苗,却在移开手时发现,袖口不知何时沾了团暗红。
脚步声由远及近时,林渔终于看清暗格缝隙里露出的半截竹简。
那些蝌蚪状的字符与眼前典籍截然不同,却在某行末尾,出现了与自己袖中血迹同样的暗红色印记。
烛火将熄未熄的残光里,林渔指尖抚过竹简上未辨清的血字,后颈渗出细密冷汗。
更鼓遥遥传来第二响,嬷嬷查夜的梆子声该在半个时辰后响起,
若此时不回,便要功亏一篑。
她咬着下唇将古籍归位,铁丝在铜锁孔里灵巧转动,锁簧闭合的声惊得梁间燕雀扑棱展翅。
回廊外月色如霜,林渔贴着阴影疾行,发间木簪被蛛网缠住也顾不得摘。
青石板缝隙里的夜露浸透粗布鞋面,寒意顺着脚踝往上爬,却不及身后飘来的声响令人战栗。
路过绣着鸳鸯戏水的雕花隔扇时,混着脂粉气的热浪突然翻涌而出。
房内传来锦被摩擦的窸窣,紧接着是压抑的娇喘与粗重喘息,檀木床柱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她慌忙捂住耳朵,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白日里那些摇着折扇自称君子的文人,此刻正将斯文踩在绣鞋下碾碎。
酒气混着汗味从雕花镂空处渗出,林渔胃里一阵翻涌,踉跄着扶住廊柱。
太恶心了。她低声咒骂,提裙跑向后院。
银白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掠过墙角的青苔与蛛网。
直到推开自己的房门,后背抵着门板滑坐在地,剧烈的心跳仍未平息。
殊不知,二楼转角的竹帘后,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弧度,沾着酒渍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短刃,
方才林渔在书房门前撬锁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收入眼底。
夜风掀起竹帘的瞬间,那人袖中滑落半片干枯的海棠,与林渔怀中竹简上的血迹遥相呼应。
林渔蜷缩在床榻上,耳边仍回荡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声响。
她颤抖着摸出藏在衣襟里的竹简,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试图辨认上面晦涩的字符。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惊得她慌忙将竹简塞回被褥下。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老鸨举着灯笼走了进来,浑浊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
这么晚了还没睡?莫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林渔强装镇定,指了指脚伤的位置示意说脚疼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