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迷茫的人生(2/2)
那时候掉完泪,还能冲杯速溶咖啡接着干,现在呢?连个能递纸巾的人都没有。
风把桃木挂件晃得更急了,影子在灯笼光里乱舞,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她想起爸妈的脸,想起妈妈总嫌她外卖吃太多,变着法儿给她寄真空包装的红烧肉;
想起爸爸在电话里沉默半天,最后只说“钱不够就跟家里说”。
以前总觉得这些唠叨烦得很,现在隔着万水千山,隔着生与死的距离,那些话却像针一样,一下下扎在心上。
她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檐角的铜铃还在响,蛐蛐还在叫,可这满院的声响,都抵不过心里那个声音——“我想回去”。
哪怕回去接着当那个被报表追着跑的社畜,哪怕挤在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里,
哪怕单休那天累得只想瘫在床上,也好过在这里,守着一院寂静,连哭都只能偷偷掉眼泪。
灯笼的光渐渐柔和下来,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冰凉的地面上。
林渔抹了把脸,泪水混着晚风里的尘土,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涩涩的痕。
她知道,哭也没用,天一亮,她还是要待在这个陌生的古代,每一天一样。
可此刻,她只想当那个能在爸妈面前耍赖撒娇的林渔,那个能跟闺蜜吐槽老板的林渔,那个……有家可回的林渔。
后半夜的风渐渐歇了,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暖,倒显得周遭的寂静更沉了。
林渔蹲得腿麻,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时,指腹蹭到裤腿上的褶皱,
堂屋的灯彻底灭了。
她摸黑往张客房走,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惊得梁上的燕子扑棱棱飞起来。
桌上的搪瓷杯里还剩小半杯凉白开,是阿婆临睡前倒的,
杯沿结着层薄灰,像她这些日子没来得及打理的生活。
她和衣躺下,粗布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却盖不住骨头缝里的凉。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陈京正身处险境。
白日里他背着酸梅汤出发去寻找刘瞎子时,日头正毒得晃眼,
土路被晒得冒白烟,他攥着张老伯画的潦草地图,在岔路口转了三圈才摸到刘瞎子住的破庙。
庙门虚掩着,门轴上的蛛网蒙了层灰,陈京刚要喊人,就听见里屋传来闷响。
他放轻脚步绕到后窗,看见三个蒙面人正把个佝偻的老头往麻袋里塞——
那老头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蓝布帕子,正是张老伯提过的、刘瞎子总擦汗用的那块。
“老东西,再不说那几个丫头藏哪儿,就把你扔去喂山狼!”
一个粗嗓子低吼着,脚边的瓦罐被踢得粉碎,酸梅汤从陈京背上晃出来,
顺着竹篓缝隙滴在台阶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他屏着气往后退,后腰却撞上堆枯柴,哗啦声惊动了屋里人。
“谁在那儿?”
陈京转身就跑,酸梅汤罐子在背上撞得哐当响。
身后的脚步声像擂鼓,他慌不择路钻进庙后的密林,枝桠刮破了胳膊,粗布褂子被勾出个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