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他不能让她出事(1/2)
井里黑黢黢的,像只蛰伏的野兽,正如他此刻的心思——
既想除掉林渔永绝后患,又得顾忌顾云锦的面子,这进退两难的滋味,实在憋屈。
忽然,院外传来几声犬吠,惊得他回过神。
“顾云锦啊顾云锦,”周鹤年低声自语,将密函凑近烛火,火苗舔舐着纸边,映得他眼底红光闪烁,
“你想要的女孩,我要的药材,还有那丫头的命……咱们慢慢算。”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个择人而噬的鬼魅。
院外的风声更紧了,卷着夜色漫过墙头,仿佛要将这满院的算计与阴狠,都埋进即将到来的黑暗里。
而此刻的林渔,正走在黑风岭的山道上。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与两旁的树影交叠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背后不仅有顾云锦若有若无的目光,
更有周鹤年那淬了毒般的注视,正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收紧。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正一点点漫过黑风岭的山脊。
陈京靠坐在门口的青石上,后背抵着粗糙的土坯墙,每动一下,肋下的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疼。
他低头咳嗽了两声,帕子上又洇开几点暗红的血渍,在昏黄的光线下像极了山涧里有毒的红莓。
房子顶上的烟囱还冒着几缕残烟,是张老伯傍晚烧炕时留下的。
烟丝混着山柴特有的焦糊味,被山风卷着往岭下飘,刚到半山腰就散了。
陈京抬头望向南边的小路,那条被行人踩得发亮的土路,
此刻像条僵死的蛇,从暮色里蜿蜒伸来,却迟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按理说,这时候该到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怀里揣着的伤药瓶子硌得慌,是林渔早上出门前给他换的新药,
瓷瓶冰凉,透过粗布衣襟贴着心口,倒让那股莫名的焦躁冷静了几分。
脚边的黄狗糖豆呜咽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
它左后腿上的伤口还缠着布条,是在乱葬岗伤到的,此刻布条边缘渗出些淡红的血。
陈京伸手按住它的脑袋,掌心能摸到糖豆脖颈处颤抖的肌肉——
糖豆通人性,大约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耳朵一直竖着,鼻子不停嗅着风里的气息。
“趴好。”陈京的声音放柔了些,指尖顺着糖豆的脊梁骨往下滑。
山风渐渐大了,吹得院前的老酸枣树哗哗作响。
枝头挂着的几颗青果晃悠着,偶尔有一两颗被风吹落,砸在石板上,
发出沉闷的“咚”声,在这寂静的山岭上格外清晰。
陈京抬头看了看天,最后一丝霞光已经沉下去了,
原本灰蓝的天空变成了墨色,几颗早亮的星星像碎玻璃碴子,冷冷地嵌在天上。
他忽然想起林渔早上出门时的样子。
她穿着那件靛蓝粗布褂子,袖口磨得发毛了,却洗得干干净净。
头发用根发带挽着,鬓角垂下来两缕碎发,被风一吹就贴在脸颊上。
临出门时她回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放心,我快去快回,争取赶在关城门前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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