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拿命赌(1/2)

苏二娘的翡翠护甲死死抵着柴房斑驳的木门,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脊背。

门缝里漏出的霉味混着若有似无的药香,像毒蛇吐信般撩拨着她紧绷的神经。

攥着翡翠护甲的手指关节泛白,鎏金护甲上雕刻的缠枝莲纹硌得掌心生疼。

雕花窗棂外传来龟奴们慌乱搬运硫磺的声响,混着宾客们的叫骂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她的太阳穴。

方才前厅的混乱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林渔突然暴起的红疹,宾客们如惊弓之鸟的逃窜,还有李员外那声足以震碎琉璃盏的惊呼。

屋内,林渔蜷缩在稻草堆上的身影随着烛火明灭晃动,苍白的脸上爬满红疹,宛如盛开的曼陀罗。

“二妈妈!城西绸缎庄的周掌柜带着侍卫堵在后巷了!

贴身丫鬟跌跌撞撞冲进来,鬓边的珍珠步摇歪向一侧,说是要退掉上个月包下花魁的定金!

妈妈,刺史府的师爷已经到前院了!另一个贴身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苏二娘一个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死死盯着门缝里那道晃动的黑影,指甲几乎要掐进鎏金护甲的缠枝纹里。

苏二娘猛地转身,护甲重重砸在檀木梳妆台上,震得胭脂盒里的口脂滚落。

镜中倒影里,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拧成可怖的弧度。

今早亲自监督丫鬟给林渔梳妆时,那丫头铜镜里那具浸在花瓣浴中的躯体光洁如玉,

任绣娘丈量尺寸时脖颈间连颗痘粒都没有,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暴起天花?

妈妈,外头传得厉害,说咱们醉仙楼养着带疫的灾星!龟奴的禀报声让苏二娘浑身发冷。

她望着柴房里那个蜷缩的身影,突然觉得那张布满红疹的脸扭曲成了狞笑。

若是官府认定这里是疫病源头,整个幽都的百姓都会将矛头指向醉仙楼,

别说生意,就连她苦心经营的人脉与靠山都会化为泡影。

翡翠护甲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苏二娘恨不得立刻推门进去,掐断那丫头的喉咙。

可当指尖即将触到门环时,记忆中去年邻县因天花封城的惨状突然涌入脑海——

焦黑的尸体、哭嚎的流民、还有刺史府无情的封条。她的手悬在半空,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

妈妈!李员外带着家丁要冲进来烧柴房!惊呼声中,苏二娘听见前院传来重物撞击的声响。

她猛地转身,翡翠护甲划破暮色,在回廊上划出一道幽绿的光痕。

不管林渔背后站着谁,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只要能拖延到明日太医验看,她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此刻望着紧闭的柴房门,苏二娘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那滋味比砒霜更冷,比刀刃更利,正一寸寸啃食着她的野心与算计。

传我的话,立刻封锁醉仙楼所有出口!她抓起案上的鎏金令牌,冷光映得瞳孔发寒,

谁敢把消息透出半分,就把舌头割下来泡在酒坛里!

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

苏二娘撩起月白缎面裙摆冲至回廊,正见李员外举着青铜酒樽,浑浊的酒液顺着他青紫的面皮往下淌:

苏二娘!老子若染上这病,定要把你这销金窟烧成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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