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转变（1/2）

日上晌午，炽热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渔哼着轻快的小调，赤着的脚丫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身旁的小狗欢快地跑来跑去，时不时停下来嗅嗅路边的野花，尾巴摇得像个小螺旋桨。

林渔穿梭在花丛间，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编好了三束花环。

她将其中两束分别戴在自己和小狗的头上，花朵的芬芳萦绕在鼻尖，衬得她愈发灵动可爱。

手中那束精心编织的花环，是她特意为家中的老奶奶准备的。

尽管总有人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可林渔却觉得，

这些美丽的花儿就该被采摘下来，为生活增添一抹亮色，也能给老奶奶带去惊喜。

踏着阳光，林渔带着小狗往家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望见熟悉的院落，她满心欢喜，想着老奶奶一定像往常一样，

早早地等在院门口，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然而，当她走近时，院门口却空无一人。

林渔微微一愣，疑惑爬上心头：“难道老奶奶出去了？”

她皱着眉头，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往日的身影。

林渔的脚步在门槛前踉跄了一下。

檐角风铃仍在摇晃，却再听不见熟悉的声音。

不安如藤蔓缠住心脏，她攥着花环的指尖发白，

推门时连木门的吱呀声都让她后颈发麻。

阳光斜斜切进屋内，将阴影割裂成两半。

床上的身影蜷在褪色的蓝花被里，像是团随时会被风吹散的云。

林渔的呼吸卡在喉咙，花环上的蒲公英绒毛簌簌掉落，

她盯着老奶奶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那白发还沾着晨露。

“奶奶？”她跪坐在草席上，膝盖硌得生疼。

指尖悬在老人鼻前半寸，颤抖着不敢落下。

直到冰凉的触感突然贴上皮肤，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伸手。

没有气息拂过指腹，只有某种陌生的冷意顺着血脉爬上来。

花环“啪嗒”坠地，野蔷薇的刺扎进掌心，却比不上心口骤然裂开的痛。

林渔跌坐在地，后背撞上木柜，

震落的陶罐发出清脆声响。

她望着床上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想起初来那天，

老奶奶也是这样笑着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把温热的吃食进她冻僵的手里。

“奶奶......”喉咙里挤出来的音节破碎不堪。

她扑过去抓住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像抓住最后一缕阳光。

可掌纹里残留的温度正在消散，就像山间的晨雾，无论她怎样用力握紧，都只能看着它从指缝间流逝。

林渔跪着爬回床边，把脸埋进老人颈侧。

最后的余温正在消散，她却固执地抱着那只逐渐僵硬的手，像抱着即将熄灭的炉火。

窗外的日头偏西，将两抹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哪道是生者，哪道是逝者。

林渔不知跪了多久，直到膝盖彻底失去知觉。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弱了，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

斜斜地落在老奶奶的脸上，为那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