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怼（2/2）

知道了前因后果后，他们便像潮水一般，

悄无声息地纷纷散去，各回各家，毕竟村长他们惹不起，只能躲。

林渔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村民们的身影渐次消失在蜿蜒的村道上，

心中古井无波，连一丝恼怒的涟漪都未泛起。

她太懂这些人的无奈了，在这个穷乡僻壤，土里刨食的日子本就艰难，

家家户户为了生计忙得焦头烂额，为了家人的安稳，

选择明哲保身不过是人之常情。

林渔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来客，和这个世界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膜，格格不入。

无数次，她都想逃离这个让她倍感孤独的地方，

可骨子里的怯懦又让她没勇气伤害自己。

此刻，满心的绝望将她淹没，她心如死灰，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随他们去吧，爱怎样就怎样，自己实在无力挣扎了。

随着人群的散去，这场剑拔弩张的激烈冲突，

竟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味儿，成了两个小姑娘间的争执。

毕竟，林渔才十二岁，桃花也不过十四岁，

稚嫩的脸庞还带着未脱的孩子气。

那位白发苍苍、身形清瘦的老者，神色凝重而复杂，

目光在还在撒泼哭闹的桃花和一脸坚毅倔强的林渔之间来回游移，

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拖着略显蹒跚的步子缓缓转身离开。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透着无尽的沧桑。

眨眼间，空旷的村头只剩下林渔、桃花，以及桃花那位身为村长的父亲。

烈日高悬，炽热的光线毫无遮拦地倾洒，

将三个人的影子肆意拉长，扭曲得不成样子，

仿佛一幅荒诞的剪影画。

桃花眼见众人因惧怕自己父亲而噤若寒蝉，瞬间挺直了腰杆，

气势汹汹地伸出食指，直指着林渔的鼻尖，

嘴里像连珠炮一般蹦出一连串方言。

那语气尖酸刻薄，表情极尽嘲讽，

林渔虽只能零星分辨出几个词汇，拼凑起来，

却也明白了桃花在骂她是被遗弃的野种，

说林父林母是出于怜悯才收养她，还嘲笑她天生聋哑。

林渔心中猛地一震，原来在自己魂穿之前，

原主竟是个聋哑人！

怪不得从她来到这里，大家对她的沉默不语都习以为常，毫不奇怪。

听着桃花那刺耳又恶毒的辱骂，

林渔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冲，

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死死地盯着桃花，眼角余光瞥见桃花的村长父亲就站在一旁，

却一脸冷漠，对女儿的恶言恶语不加丝毫阻拦，

任由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不断涌出。

“闭嘴，你个傻逼！”

林渔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脱口而出。

前两个字用的是地道的当地方言，咬字清晰，带着满满的愤怒；

后四个字则是标准的普通话，声音高亢，在空旷的村头格外响亮。

这一嗓子喊出，桃花和她的村长父亲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桃花张着嘴巴，原本滔滔不绝的辱骂戛然而止，整个人愣在原地，忘了继续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