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妈耶这也刺激了(2/2)
她慌忙比划宽窄,又摸出怀里碎银,换来妇人一连串含笑的叽喳,末了还被塞了块桂花糕。
抱着新衣裳刚出店门,铜锣声轰然炸响。
红衣戏子踩着高跷凌空翻跃,彩绸如流火掠过头顶。
林渔被欢呼的人潮挤得跌撞,后腰猛地撞上坚实胸膛。
她闷哼着抬头,正对上张带笑的陌生面孔,对方连珠炮似的方言里,
唯有悦来居三个字听着耳熟——那是兽皮地图上画着的客栈标记。
雕梁画栋的楼阁里,樟木香混着饭菜热气扑面而来。
林渔盯着满地划拳行令的酒客,喉咙发紧。
她指指角落空位,又竖起一根手指,却见小二突然咧嘴笑了:单人上房!上些好菜!
原来方才绸缎庄妇人塞给她的纸条,此刻正捏在小二掌心。
瓷碗腾起的白雾模糊了视线,林渔吸溜着面条,听隔壁桌的说书人拍响惊堂木。
满堂哄笑里,她忽然想起陈京教她写字的夜晚——
那人总把字写在沙地上,一笔一划,比眼前晃动的人影还要清晰。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布衣角,窗外暮色渐浓,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
而她始终没能听懂,这人间烟火里,究竟藏着多少故事。
油灯在窗棂间摇晃,橘黄的光晕将雕花床榻切割成斑驳的几何图形。
林渔蜷缩在褪色的锦缎被褥里,新换的粗布衣裳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这市井烟火气却让她无端生出几分不安——像穿惯绫罗的人突然裹上麻衣,浑身都透着违和。
三更鼓响撞碎了夜色,混着楼下酒肆未歇的喧闹,如同破锣与竹板胡乱敲打。
她下意识攥紧被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自那日撞见,这诡异的感觉便如附骨之疽。
记忆里的确有那两张慈眉善目的面孔,可原主残留的情绪碎片里,除了机械的寒暄,竟寻不到半分重逢的喜悦。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枕下的玉佩,冰凉的羊脂玉硌得掌心生疼,却让她想起古墓深处晃动的幽光。
若真是亲生父母...林渔突然翻身坐起,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月光顺着窗棂流淌进来,在青砖地上铺开银霜,却照不亮她混沌的思绪。
失踪大半年,寻常人家该是抱头痛哭、喜极而泣,可那两人的眼神太过平静,
递来的粗布衣裳也熨帖得仿佛早有准备。
玉佩边缘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看似富贵人家才有的纹饰,又怎会出现在普通百姓之女身上?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渐行渐远,她望着铜镜里陌生又熟悉的面容,突然打了个寒颤。
原主究竟是谁?那些刻意营造的记忆,是不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而她,又为何会成为这场迷局的接盘人?
林渔咬着下唇,目光扫过屋内陈旧却不失精致的陈设。
她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地上,突然想起父母重逢时那身粗布衣衫,
——分明是刻意穿着,为的就是衬出她粗布衣衫的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