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媒体的狂热与选择（1/2）

省状元的光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林辰的想象。

放榜次日清晨，林辰家楼下的景象便让他吃了一惊。

原本安静的老旧居民楼前，竟稀稀拉拉聚集着一些拿着笔记本和录音设备的人，还有两个肩扛笨重摄像机的电视台记者，正伸着脖子向单元门口张望。

“来了来了！省状元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这群人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林辰同学，我们是湘南日报的，能简单采访你几句吗？”

“林同学，看这边！我们是湘南电视台《都市新闻》的！”

“请问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你的学习秘诀是什么？”

“未来打算报考哪所大学？” 长枪短炮瞬间将林辰包围，刺眼的闪光灯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各种问题如同密集的雨点劈头盖脸砸来，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这种阵仗，即便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林辰，此刻作为一个“高中生”，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个符合年龄的、略带腼腆和不知所措的笑容：“各位记者叔叔阿姨，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我现在还有点懵，能不能让我先去学校一趟？老师还在等我。” 他用了最朴素、也最无法被拒绝的理由——听老师的话。

趁着记者们一愣神的功夫，林辰低着头，凭借着一股巧劲，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出去，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还能听到记者们不甘心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去学校的路上，他发现自己俨然成了移动的“景点”。路过的行人，无论是买菜的阿姨还是蹬三轮的大叔，都对他投来或好奇、或羡慕、或指指点点的目光。

“看，那就是省状元！”“老林家的孩子，真出息啊！”类似的低语不断飘进他的耳朵。 就连走进熟悉的湘南一中校门，感觉也截然不同了。

门口悬挂着巨大的红色横幅——“热烈祝贺我校林辰同学荣获全省理科状元！”校门口的黑板报也连夜换上了他的“英雄事迹”和学习心得（当然是老师帮忙润色的版本）。

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老师都对他报以最热情的笑容和祝贺。以往只是点头之交的同学们，此刻看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崇拜、嫉妒、好奇，兼而有之。

“辰哥！牛逼！”陈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兴奋，“你现在可是名人了！我刚来的时候，校门口还有记者蹲你呢！” 林辰无奈地笑了笑：“这感觉……可真不习惯。”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陈浩挤眉弄眼，“对了，晴姐已经到了，在张老师办公室呢，好像……有不少好事等着你哦。” 张老师的办公室里，气氛热烈得如同过节。

班主任张老师、年级主任、甚至副校长都在，而苏晚晴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林辰进来，对他投来一个带着笑意的、了然的眼神。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办公室里几位陌生的、气质卓然的中年人。

“林辰同学，你可算来了！”张老师红光满面地迎上来，热情地拉着他的胳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清华大学的招生老师，这位是北大的老师，这位是中科大的……” 几位招生老师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带着和蔼可亲却又难掩急切的笑容。

“林辰同学，恭喜你啊！我是清华招生办的李老师，”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语气真诚而热切，“我们清华大学拥有全国最强的工科底蕴，尤其是你感兴趣的计算机系，更是汇聚了国内顶尖的师资和科研资源。我们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清华的大家庭！”

“林同学，别听他的，”另一位来自北大的女老师立刻接话，笑容温婉但语气犀利，“我们北京大学综合实力更强，学风自由，兼容并包，更有利于创新型人才的全面发展。我们的‘元培计划’最适合你这样的顶尖学生了！”

“林辰同学，我们中科大虽然地处合肥，但科研实力有目共睹，少年班学院更是天才的摇篮……”中科大的老师也不甘示弱。 一时间，办公室里仿佛成了人才拍卖会，几位老师争相介绍着各自学校的优势、专业、奖学金政策，甚至隐晦地提出了诸如本硕博连读、优先选择导师、提供单人宿舍等优厚条件。

苏晚晴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陈浩则是一脸“与有荣焉”的激动，仿佛被争抢的是他自己。

林辰面带微笑，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但眼神始终清澈而平静。他等几位老师稍微平息了“竞标”般的热情，才礼貌地开口：“非常感谢清华、北大、中科大各位老师的厚爱，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我个人一直非常向往清华大学的学术氛围和扎实的工科传统，尤其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是我心仪已久的目标。” 他没有把话说死，但倾向性已经非常明显。

清华的李老师脸上顿时绽放出胜利般的笑容，而北大和中科大的老师则难掩失望，但还是保持着风度，留下了联系方式，表示“随时欢迎林辰同学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