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金丹大道(1/2)

昆仑山,三清道场。

玉虚宫中,云气缭绕,道韵天成。

老子静坐于蒲团之上,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垂下万千玄黄之气。

将他的身形映衬得愈发古朴超然。

他面容清癯,双眸微阖,似在神游太虚,又似在参悟无上妙理。

自紫霄宫三次讲道结束,获赐鸿蒙紫气与太极图以来,老子便一直在昆仑山中闭关潜修。

他精研鸿钧老师所传的圣人大道,体悟无为真意,梳理自身所学。

试图找到那通往混元大罗金仙圣位的最后一步关窍。

然而,圣道缥缈,非苦坐可及。

闭关数百年,老子隐隐感觉自身道行虽有所精进,对“无为而无不为”的理解也愈发深刻。

但距离那最终的“合道”与“功德圆满”,似乎总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看得见,却难以真正触摸、融入。

那鸿蒙紫气在元神中沉浮,与天道的联系日渐紧密,却也引而不发,仿佛在等待某个契机。

老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阴阳鱼图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古井无波的深邃。

“道,可道,非常道……”

他轻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宫室中回荡。

“老师所传大道,玄之又玄,然吾之道,终究需吾自行走出。闭门造车,终非正途。”

他想起女娲造人成圣,想起帝俊天婚得功德,甚至想起冥河造阿修罗亦有所得……

这些“事功”,似乎都暗合天道运转的某些脉络,非单纯闭关苦修所能悟得。

尤其是那人族,接连引动大道功德,更让他心中存有疑惑与探究之意。

元始天尊执着于盘古正宗与玄门威严,通天教主跳脱不羁追寻剑道杀伐。

而他老子,所求者,乃是那最贴近天道本源、清静无为而又无所不为的至高境界。

或许,他的契机,并不在这昆仑山的云雾之中,而在那红尘万丈、生机勃发又充满变数的洪荒大地之上。

一念至此,老子心中豁然开朗。

他不再犹豫,起身,收起头顶宝塔,只着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灰色道袍,手持扁拐。

步履从容地走出了闭关的静室,继而走出了玉虚宫,走出了昆仑山笼罩的仙灵云雾。

没有惊动正在各自道场苦修或演练神通的元始与通天,老子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游方老道,开始了他的洪荒之行。

他没有驾驭祥云,没有撕裂空间,只是以双脚丈量大地,以双眸观察万物,以心神体悟天地至理。

他行过妖族的部落,看到弱肉强食,也看到秩序初萌;

他路过散修的洞府,感受清修之苦,也见闻争斗之烈;

他观江河奔流,领悟逝者如斯;他看草木荣枯,明悟生死循环。

他的气息彻底内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即便从一些金仙、太乙金仙身旁走过。

对方也只会觉得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老者,最多觉得气质有些出尘罢了。

这正是他将“无为”之道运用到极致的体现。

这一日,老子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片气息迥异于他处的区域。

前方,不再是蛮荒丛林或险峻山川,而是一片相对平缓的丘陵平原。

大地之上,阡陌隐约可见(虽然极其原始),炊烟袅袅升起,简陋但整齐的茅草屋群落散布。

更有一种微弱却异常凝聚、带着蓬勃生机与某种独特“韵律”的气运,隐隐笼罩着这片土地。

不周山脚,人族栖息之地。

老子停住脚步,目光平静地望向那片聚落。

他自然知晓此乃女娲师妹所造的人族。

对于这个接连引动异象、备受关注的新生种族,老子心中并无太多偏见。

也并无元始那般不屑,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好奇与探究。

他缓步走近,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聚落外围,有辛勤的人族在开垦小块的土地,用粗陋的石器翻动泥土,播撒着不知名的草籽;

有妇女在溪边捶打洗涤兽皮或采集可食的水草;

有孩童在空地上追逐嬉戏,发出纯真的笑声;

也有青壮结伴,手持简陋的木矛石斧,谨慎地走向远处的山林,试图狩猎。

老子静静地观察着。他看到这些人族,个体确实孱弱,不通法术,没有强横的肉身天赋,寿命短暂(相对仙神而言)。

但他们眼中,却有着一种区别于洪荒绝大多数生灵的光芒——那是对“生”的强烈渴望。

对“美好生活”的模糊向往,以及一种依靠自身智慧与协作去改变现状的笨拙却坚定的努力。

他们取火,制衣,筑屋,尝试种植,摸索着最原始的计数与记事方法(结绳、刻痕)。

甚至在简单的劳作中,会哼唱起韵律单调却充满情感的调子。

这一切,在老子这位早已超脱凡俗、视万物为刍狗的圣人预备役眼中,原本应是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的“蝼蚁挣扎”。

但此刻,当他真正置身其中,以“无为”之心去感受时,却隐隐触摸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道”的痕迹。

那是一种动态的、生长的、充满了无数可能性的“人道”萌芽。

它不像天道那般恢弘缥缈,也不像仙道那般追求超脱逍遥,更不像巫妖之道那般依赖血脉与天赋。

它扎根于最平凡的生存需求,迸发于智慧的微光,成长于集体的协作与经验的累积,充满了韧性、适应性与……难以言喻的创造性。

老子看到一个人族老者,因为长期的劳作与风寒,卧病在简陋的屋中,气息奄奄。

周围的族人用尽他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喂食捣烂的草药,用温水擦拭,围在床前低声鼓励——却终究难以逆转那生命力的流逝。

最终,老者在亲人的哭泣中阖目,走完了他短暂而充实的一生。

生老病死,在这片土地上,如此直观,如此普遍,却也如此……蕴含着一种循环往复的至理。

他看到燧人氏在圣火前沉思,试图从火焰的燃烧与熄灭中,推演更深刻的道理;

看到淄衣氏对着初升的朝阳,调整着编织的手法,让衣物更贴合身体;

看到有巢氏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奇怪的图案,似乎在计算房屋的承重与布局。

这些人族的三位大罗领袖,他们的修行之路,似乎也与洪荒主流截然不同。

他们并非一味吸纳天地灵气,强化元神法力,而是在日常的“开创”与“引领”中。

自然而然地壮大着自身,与那大道功德赋予的根基相结合,走出了一条模糊却独特的路径。

老子心中微动。他在这人族看似简单甚至原始的生活与求索中,仿佛看到了某种“道”在最基础层面的运行与体现。

那是对“生存”本身的执着,对“发展”的本能探索,其中蕴含着最朴素的阴阳变化。

(日夜劳作休憩、男女分工)、五行生克(取火、用水、筑土、伐木、炼石)、乃至精气神的调和(劳作消耗与食物补充、睡眠恢复)。

“有趣。”老子轻声自语。他决定留下来,更深入地观察。

他没有显露身份,只是在不远处一座并不起眼、却恰好能俯瞰整个人族主要聚落的小山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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