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喜事(1/2)
战事一触即发的阴云,与连日不歇的大雪,沉沉压在黑石城乃至整个北疆上空,连带着人心都仿佛被冻得凝滞,难见欢颜。营中气氛一日紧过一日,巡逻的马蹄声都透着肃杀。
就在这样的压抑里,一种持续的低落与不适,悄然缠上了我。起初只是精神恹恹,对着平日喜爱的饭食也提不起兴致,晨起时闻到伙房飘来的油腻气味,甚至会隐隐作呕。我以为是连日忧思、水土严寒所致,强打着精神处理手边事务,不想在此时添乱。
直到那日清晨,与嫡姐商议冬衣发放时,我起身倒水,忽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眼前发黑,险些栽倒。
“年年!” 嫡姐惊呼,一把扶住我,触手只觉我指尖冰凉,脸色煞白。“你这是怎么了?” 她眉头紧锁,不由分说将我按回椅中,“这几日你就吃得少,脸色也差,定是病了!不行,必须请军医来看看!”
“许是没睡稳,别兴师动众……” 我勉力想笑,胃里却一阵翻搅。
“这怎么叫兴师动众?身子是根本!” 嫡姐态度坚决,“等着!” 她转身便出了门脚步匆匆。
不过一刻,门帘被猛地掀开,裹挟着一身寒气与急切进来的,是须发花白的王老军医。而他身后,甲胄未除、眉宇间凝着霜雪与焦灼的谢长卿,他显然是直接从校场疾驰而来,呼吸尚未平复,目光便如铁钳般锁在我身上。
“怎么回事?” 他声音沉哑,几步跨到我面前,蹲下身。
“无事的……” 我轻声安抚。
王军医示意我伸腕。帐内霎时寂静。
老军医闭目凝神,指腹搭在我腕间,许久未动。他的眉头起初微蹙,仿佛在谨慎分辨什么,随即,那紧蹙的纹路缓缓舒展,被一种逐渐明朗的了然取代。他指尖微动,细细体察,良久,终于收回手,睁开了眼。
他先看向一脸急切的嫡姐,又转向屏息以待的谢长卿,最后目光落回我脸上,抚须而笑,那笑容里带着历经世事的宽和与一抹由衷的喜悦。
“将军,” 他朝谢长卿拱了拱手“恭喜将军。夫人此乃喜脉,依脉象看,已一月有余胎气初凝,甚为稳妥。只是夫人思虑稍重,北地苦寒,脾胃略弱,才致神疲眩晕、食欲不振。只需安心静养,缓心理气,悉心调摄即可。”
喜脉。
我彻底怔住,耳畔嗡嗡作响,手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近两月了……崖底那些不分彼此、以命相暖的日夜……原来在绝境之中,上天已悄然赐下最珍贵的生机。
谢长卿整个人僵在原地,似是被那两个字施了定身咒。他脸上惯常的冷静、沉稳,乃至方才的焦灼,全都碎裂开来,露出底下罕见的震撼。
他猛地转头看我,目光灼灼,落在我无意识护住腹部的手上,那眼神里翻涌着难以置信与小心翼翼地求证,随即,铺天盖地的狂喜与温柔,将他眼底因战事而积存的冰霜瞬间消融。
他的手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极缓地覆上我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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