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黑手是谁(1/2)
回到黑石城时,天色已是铅灰一片。
辕门外,父亲披着厚重的铁灰色大氅,正与几名将领交谈。他转身看到我们车驾时,话语顿住,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被搀扶下车的谢长卿身上。见女婿虽需借力但脊背依旧挺直,他紧锁的眉头才几不可察地松了一瞬。
随即,视线扫过我与嫡姐,最终落在我脸上,深深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是连日悬心终于落地的后怕,更是一位父亲强压下去的、几乎要溢出的柔软。
他大步走过来,寒风卷起他的鬓发。先对谢长卿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然后转向我:“外面冷,快回去吧。” 没有多余的话,但那微微发红的眼眶,和那只抬起一半、终又克制地放下的、想拍拍我肩头的手,已诉尽千言。
府内灯火通明,驱散了边塞冬夜的肃杀。晚膳设在前院烧着地龙的暖阁,炭盆烧得极旺,热气蒸腾,驱散了我们从门外带来的寒意。菜色是北疆的硬实风味,大块的羊肉在铜锅里咕嘟翻滚,烙饼金黄,却比任何珍馐都更抚慰人心。
然而,饭至中途,谢长渊搁下手中的酒杯,眉头深锁:“长卿,此次大战失利证明,我们身边或许早已被人渗透。” 他声音压得低,却字字如铁石坠地。
“往深处想,沈、谢两家世代镇守北疆,手握重兵,功勋卓着。此番大败损兵折将,除了北狄狡诈,会不会也因为……这‘功高震主’四个字,早已成了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让上面那位,起了别的心思?”
父亲缓缓放下筷子,目光如炬,先扫过谢长渊,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谢长卿身上:
“帝王对权臣边将的忌惮,古往今来,从未断绝。此乃帝王心术,亦是平衡之道。” 他话锋陡然一转“但若说陛下会因此与豺狼般的北狄勾结,或是故意纵容、甚至制造一场败仗,只为自毁长城、剪除我等……老夫不信!”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向两个女婿,更像是在剖析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北疆安,则中原腹地安;北疆溃,则铁骑可直捣黄龙!这个道理,三岁孩童都懂。”
“我沈家、你谢家,在此镇守数代,树大根深不假,可也正是因为我们这两棵大树死死扎在这里,北狄的铁蹄才至今未能南下牧马!陛下或许不喜边将尾大不掉,或许有心制衡,但绝无可能拿万里疆土、千万黎民的性命做赌注,只为除掉我们两家!那是亡国之举,绝非明君所为,更不是当今陛下会行之事!”
谢长渊似乎仍有疑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岳父,那上次粮草在陇西被莫名阻截月余之事,又作何解释?路线、时间拿捏得如此精准,掐的就是前线命脉!若非商行暗中接济,大军早已断炊!这等手段,若无朝中高位者默许甚至授意,谁能办到?”
“这正是问题的关窍所在!” 一直沉默的谢长卿低沉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放下茶盏条理清晰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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