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噩耗(1/2)

时光在等待北疆捷报的日子里慢慢流淌,这日午后婉容过府来看我,她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握住我的手:“年年,有个好消息,我姐姐的婚事定下了。”

我打起精神听她细说:“这可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对方是我父亲早年收的得意门生,今科殿试探花郎,不仅才学出众,更难得的是品貌非凡,是连我姐姐那样眼界高的人都点头称赞的俊美非凡。家世虽不显赫,却也因此简单清白,父母早已故去,人口简单至极。听说吏部已有意向,待他翰林院历练后,便外放江南富庶之地为官。”

婉容眼里闪着光,真心为姐姐高兴:“姐姐嫁过去,上头没有公婆需要侍奉立规矩,即刻就能当家做主。夫君有才学、有前程,又即将去那风景如画的江南……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姻缘了。姐姐自己也说,像是终于拨云见日。”

我听罢,心中亦为婉茹感到由衷欣喜,这一世,她终于挣脱了那既定的悲剧轨迹,觅得了家世清白的良人,如此清明顺遂的前程。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紧握着婉容的手:“真好,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婉茹姐姐值得这样的好姻缘。待她回京,定要好好为她庆贺。”

我们又说了会儿话,提及婉茹备嫁的琐事,仿佛那悬而未决的北疆之事,也终将如这桩婚事一般,迎来柳暗花明的结局。

当婉容离去,房中重新归于寂静,我独坐窗前。夏日的阳光炽烈,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如火如荼。算算日子,距离长卿信中提及的“局将收网”、“归期不远”,已过去月余。按照最顺利的估算,捷报早该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城,说不定……说不定他已在归途。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藤蔓般疯长。

我开始不自觉地留意前院的动静,猜想凯旋的军队会是何等威武;心底那根紧绷了数月的弦,在一种近乎自我催眠的期盼中,慢慢松懈下来。

祖母和嫡母脸上,也似乎多了几分真切的笑容,府中压抑的气氛悄然缓和。嫡姐去寺庙祈福时,带回来的不再是忧心忡忡,而是“菩萨说否极泰来”的笃定。

我们都在说服自己,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只需静静等待那最后的、圆满的回响。

然而,所有的期盼,所有的自我安慰,都在一个闷热难当、天际堆积着厚重乌云的傍晚,被现实碾得粉碎。

赵管事再次出现在谢府后门,与上一次传递“安好”消息时的沉稳精干不同,此刻的他,形销骨立,眼底布满骇人的红丝,来不及换下的衣衫上,沾着深褐色污渍,他甚至来不及行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夫人!出大事了!计划……计划泄漏了!黑石谷合围前夕,军中出了天杀的奸细,不仅将我军兵力部署、换防间隙泄露得干干净净,连几条隐秘的撤退通道都被点了出来!他们不知从哪里调集了一支装备精良、战术诡异的精锐骑兵,与谷内匪徒里应外合,反将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谷口被他们抢先用火药炸塌了一半,我军进退维谷!”

他几乎语不成句:“大公子见中军被围,亲自率领亲卫队冲阵,却……却中了埋伏,身中数箭,伤势极重,昏迷不醒,军中医官拼尽全力吊着一口气!能不能熬过来……全看天意!”

赵管事抬起头,用尽力气说出最残忍的一句:“二公子……二公子为掩护大公子撤退,留下断后,引开了大部分追兵,最后……最后被逼至断魂崖……激战之后,坠入黑水河,生死不明……”

“轰隆——”

窗外一声惊雷炸响,映得赵管事惨白的脸如同鬼魅。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他后面又说了什么。谢长渊重伤垂危……谢长卿生死不明……

不……不可能!明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明明就要大获全胜,明明……我还在等着他凯旋!

“奸细呢?” 我的声音嘶哑得自己都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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