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等待(1/2)
信末,他还特意附上了一首简短的小诗,字迹略显潦草,似是深夜帐中匆匆写就:
“北地风沙急,南望星河低。 愿化天边月,夜夜照卿衣。”
泪水瞬间决堤,模糊了墨迹。我慌忙用袖角小心翼翼地去蘸,生怕晕染了这跨越千山万水才抵达的信笺。“傻子……” 我对着信纸哽咽低语,仿佛他就在眼前,“北地风沙那样大,星河那样远,你独自一人,该有多辛苦……还念着什么天边月,我只愿你平安,只愿你……能早些回来。”
指尖一遍遍抚过那熟悉的笔锋,勾勒着他伏案书写时的模样。烛火摇曳下,他是否也蹙着眉,思念着京城的月色,担忧着我的安危?那初战告捷的寥寥数语背后,藏着多少凶险?白狼伴他身侧,可曾为他驱散些许边关的孤寂?
我将信纸轻轻按在胸口,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滑落。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窗棂上,如同我此刻纷乱又柔软的心跳。“长卿,” 我在心中默默诉说,“我收到了,你的思念,你的牵挂,你的……一切。我都收到了。”
待到情绪稍定,我将信纸折好,然后放入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指尖拂过冰凉的木匣边缘,心中低喃:“你看,你的‘全部身家’都在我这里,连同你的心一起。我会替你守好,也会……守好我自己。”
重新铺开素笺,研墨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虔诚。墨香氤氲中,我提笔蘸墨,这一次,笔尖流淌的不再是惶惑,而是绵长的思念与让他安心的决心。
我没有诉说惊险,只将京中渐暖的春日、庭院里新开的海棠、祖母硬朗的身体、我日益灵巧的轻功……细细描摹。写至苏府及笄礼,笔尖顿了顿,终究只化作一句寻常的“宾客盈门,甚是热闹”。所有的波澜与暗涌,都藏在了这平淡的叙述之下。
最后,千言万语凝于笔端,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缓慢而用力: “北疆苦寒,风沙砺骨,万望珍重,盼安盼归。白狼…雪影既安,我心甚慰。它念旧主,我亦念君,魂梦相依。”
写到这里,眼眶又有些发热,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京中诸事,我自有分寸,必不使君远悬于心。你既为将军,当以大局为重,谨慎为先。落鹰峡之警,切记切记。我在京城,日日于佛前祈佑,盼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纸短情长,不尽依依。惟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搁下笔,轻轻吹干墨迹,那未尽的言语与泪意,仿佛都一同封缄在了火漆之中。
唤来抱荷,将信和准备好的物资交给她时,我低声嘱咐:“务必亲手交给信使,告诉他……一路辛苦,将军在北疆,也请他们多费心关照。”
抱荷用力点头:“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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