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寺院祈福(1/2)

一个月的光景,在王嬷嬷“尽职尽责”的看守下,我日日被困在这方小院里,不是对窗刺绣,便是倚榻读书,至多在院子里走上几步,连院门都少出,谢长卿倒是信守“承诺”,依旧时不时夜里翻墙而来,隔着窗户说上几句话,匆匆见上一面便离开。

最是憋闷难耐的,当属姐姐沈明珠。她本是天地间自在的一阵风,往日里不是约了手帕交策马游街,便是在自家校场挽弓射箭,银铃般的笑声能穿透好几个院落。

如今却因着我的事,连带她也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用她自己的话说,“闷的身上快要长出蘑菇了”。抱荷说几次路过她院外,都听见里面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啊啊”低吼和捶打房门的闷响,像只被困住的小兽。

所以,当一年一度的春祈日临近时,姐姐便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重新焕发了生机。这出门祈福的机会,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的。

终于,在她日复一日的软磨硬泡,外加信誓旦旦保证绝不惹是生非、定当诚心礼佛之下,嫡母总算勉为其难地松了口,允了她同去,自然,我也被她牢牢“绑”在了身边,一同前往。

出发那日,我与姐姐共乘一辆青帷马车,嫡母与祖母则乘坐更为宽敞稳重的朱轮车在前。车轮刚刚启动,一个挺拔的身影便骑着骏马,熟稔地凑到了我们的车窗旁。谢长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美其名曰“护送姑姑”,厚着脸皮便混入了沈家的车队之中。

“闷死我了!再不出门透口气,我怕是真要疯了!”马车驶离长街,姐姐便毫无形象地瘫靠在柔软的引枕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月余的憋闷尽数吐出。

旋即,她杏眼圆睁,狠狠剜了一眼窗外那骑马的身影,压低了声音对我抱怨:“还有你那个谢长卿!他是不是缺心眼?看不出我现在见他就心头冒火?还整日嬉皮笑脸地在我眼前晃悠!护送?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我抿唇笑了笑,尚未想好如何替他说项,马车窗外便传来了那清朗中带着几分笑意的熟悉嗓音:“两位表妹,前方路段平整,可要稍稍加快些车速?”

姐姐猛地坐直身子,一把掀开侧面的绸布车帘,冲着外面骑在马上、身姿挺拔的谢长卿没好气地低吼:“滚一边去!别碍着本小姐的眼!看见你就烦!”

谢长卿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梁,脸上掠过一丝悻悻之色,却也不见恼怒,依言勒紧缰绳,放缓了马速,乖觉地落到了马车后方。只是目光,依旧时不时状似无意地飘向我这边微微晃动的车帘。

我轻轻放下帘角,隔绝了那道过于灼热的视线。车内,姐姐犹自气鼓鼓的,像只受了委屈的河豚:“你说他是不是傻?哼!真是块木头!”

我轻轻伸出手,握住她因习武而略带薄茧的手指:“姐姐的心意,我怎会不明白。只是……这心结,哪是一时半刻便能轻易放下的。”

我深知,她哪是有多么憎恶谢长卿,只是那份刚刚萌芽便被命运之手悄然掐断的少女情愫,混杂着些许不甘与失落,需要时间来慢慢平复。而她此刻这般直白的“厌恶”,何尝不是一种划清界限、让我安心的方式?

嫡姐沉默了片刻,反手用力回握了一下我的手,随即又将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上,声音闷闷的:“知道了,就你啰嗦。……我、我就是心里不痛快,骂他几句出出气罢了,又不掉块肉。”

马车辘辘前行,驶出了繁华喧嚣的街市,道路两旁渐渐可见葱郁的林木和远处起伏的山峦,祖母与嫡母的马车在前,仪仗周全,一路无话,只有车轮压过官道的规律声响和偶尔传来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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