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各奔前程(1/2)
北疆战事虽平,边防仍需良将镇守。谢长卿自请永驻边关的折子递上来时,我正握着承安的小手在暖阁里描红。
窗外残雪未消,檐下冰棱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炭盆里银骨炭烧得正旺,承安专注地握着毛笔,小脸因认真而微微鼓起。
母妃,安字好难写。他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抱怨,我正要俯身指导他运笔,却听见珠帘轻响,萧景琰迈着沉稳的步子进来,肩头还落着未化的雪花,在玄色常服上融成深色水渍。他卸下玄狐大氅,随意地坐在我们身旁的蒲团上,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
看着承安歪扭的字迹,他唇角微扬:安字的宝盖头要写得端正些,就像这样。他宽厚的手掌覆住承安的小手,在宣纸上缓缓勾勒,墨迹在光洁的纸面上晕开沉稳的弧度。
用膳时,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谢长卿自请永镇北疆,今日折子已经批了。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唯有执箸的指节微微泛白。
我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翡翠筷子在青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恢复如常:边关苦寒,倒是需要他这样的将领。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这样也好,远离京城这个伤心地,或许时间能慢慢抚平他心中的伤痕。就像院中那株海棠,年年岁岁,总会将旧痕掩在新雪之下。
三日后,我正在庭院里陪承安堆雪人。正月里的寒风依然刺骨,卷起细雪如絮。承安裹着厚厚的貂皮小袄,领口的绒毛被呵气打湿,戴着的那顶虎头帽上两颗琉璃眼珠在雪光中熠熠生辉。他正努力地把雪拍实,小手冻得通红犹不自知。
娘娘,大小姐来了。采薇匆匆来报,裙裾扫过积雪,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喜。
我抬头,看见嫡姐穿着一袭杏色绣梅花缠枝纹的锦袄,外罩银狐斗篷,缓缓踏雪而来。她今日梳着简单的圆髻,只簪了一支珍珠步摇,流苏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整个人清减了不少,眼睑还带着红肿,显然是哭过的。
姨母!承安丢下手中的雪球,摇摇晃晃地扑向嫡姐,在雪地上踩出一串小脚印。
嫡姐蹲下身接住他,银狐斗篷的下摆浸在雪里也浑然不觉。声音有些沙哑:承安又长高了。她伸手替他拂去虎头帽上的落雪,指尖在触到那对琉璃虎眼时微微发颤。
太皇太后从殿内出来,慈爱地说:外头冷,你们姐妹去暖阁说说话吧,哀家带承安去尝尝新做的梅花糕。老人家接过承安的手,那孩子回头望了我们一眼,才乖乖跟着去了。
暖阁里,我递给她一杯刚沏的姜茶,茶汤澄澈,几片姜丝在杯底舒展:陛下让你进宫做什么?
嫡姐接过茶盏,指尖冰凉得让人心惊。她垂眸望着茶汤上升腾的热气,水雾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珠。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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