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余芹身世(1/2)
火势在淅城中肆虐了一整夜,直至天明,整座城池已经没什么可烧之时,这火才终于渐渐地熄灭了。
淅城已然成了一块焦土,连断壁残垣都不存在了。几名前去淅城的长老,包括徐怀谷,都只救下几人而已。虽然知道相较于大局毫无用处,甚至可以说是徒劳,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从淅城火势中活下来的幸运儿,被他们用飞剑载回了扶摇宗里,暂时安定在悟剑阁。
然而谁都知道,扶摇宗本身都岌岌可危,山上修士本就是必死的局,带这些人上山来,也不过只能让他们多活几天而已。说起来,又有何用处呢?
但徐怀谷还是把他们带回来了,至少他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去。
每一日,都像是扶摇宗的最后一日,谁也不知道妖族何时会再度上山来。就这样,扶摇宗度过了十日光阴。
这十日里,扶摇宗过得非常平和,妖族连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以至于徐怀谷都有些怀疑了,火凤不会是在扶摇宗吃了亏,干脆不来了吧?
不过这也是好事,每多过一日,罗忾然的伤势就能恢复得好些。届时再与妖族对峙,胜算也能多上几分。
柳婉儿也已经苏醒过来好几日了,还在悟剑阁里静静修养。好在吃下抱剑汉子的那颗丹药后,她并未有任何异常,本命飞剑也顺利归位心湖了。只是伤得太重,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行。至于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柳婉儿戴了面纱遮住脸,但还是难以见人。徐怀谷几次想和她讲话,柳婉儿都只将头偏往一侧,不与他对视。
余芹等人并不知道柳婉儿受的伤是为徐怀谷挡的,她们只以为是与妖族厮杀中不慎受伤。徐怀谷也没将此事说出,这件事只藏在两人心里。
秋日渐渐冷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冬至。寒风瑟瑟,四面萧条。从扶摇宗的高山上举目望去,四面八方都是焦黑的土地,死气沉沉。徐怀谷有时会一个人御剑到空中,往东边的海岸望去。那里曾经有一座繁茂昌盛的港口,人流熙攘,热闹非常。当年花灯节的景象,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现如今却是再无可能的了。
这几日,一行人都待在悟剑阁里。徐怀谷腰间的佩剑已然换成了太平仙剑,余芹问起来,徐怀谷只说是一柄寻常的仙兵剑而已,不作多讲。再就是,徐怀谷近日察觉到那名抱剑汉子最近看他的神色很不对劲,时而惊疑,时而叹气,时而又挤眉弄眼,百般古怪。徐怀谷心中疑惑,却也只当他是个怪人,没做多想。
徐怀谷与抱剑汉子二人,虽然时常对视,却一句话也没说过。
这日,徐怀谷正在悟剑阁内打坐修行,邓纸鸢却推门前来寻他了。邓纸鸢并非常客,恐有大事。樊萱忙将徐怀谷唤醒,邓纸鸢便说有事须得告知于他,于是二人走出悟剑阁。
山间落叶缤纷,并非火凤所致,树叶却也大片大片地枯黄了。山间小道上叠了一层落叶,徐怀谷走在上面,噼啪碎裂声随之响起,像过年放的鞭炮。
徐怀谷静心凝神,只觉得好生舒畅,许久没听到这样的平和自然之音了。
二人在山路上走了很远,邓纸鸢也没开口说话。徐怀谷疑心有事,便问道:“宗主那边伤势可还安好?”
“比之前好多了,只是折去的本命飞剑,一时半会肯定是炼不回来了。”邓纸鸢缓缓说道,“今日里难得清闲,随我走走吧。”
徐怀谷颔首,二人继续往山下漫步而去。徐怀谷搭话道:“话说起来,离火凤上次攻山,也已经过去十来天了,她竟然还沉得住气,不再度攻上山来。难道她也在养伤?”
邓纸鸢摇了摇头,道:“火凤的伤不过皮毛,他们妖族生命力极强,那点小伤压根不算什么。她不攻山,绝不是因为伤势。”
“那是为何?我还以为凭她的脾性,最多不出两日又会卷土重来。”
“我也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
二人再走出数十步,邓纸鸢开口道:“其实我今日来寻你,是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昨夜里想了一想,无论你的选择如何,这件事你都该知情才是。”
徐怀谷听这语气,像是重要之事。他正经神色,说道:“大长老请说便是。”
“这件事,其实主要是和余芹有关。不过既然她是你的道侣,那便和你也同样有关。”邓纸鸢望向远处的天际,缓缓回忆道,“我还记得,当年余芹初次登上扶摇宗之时,你并未与她同来,是殷子实送她上山的。本来我们扶摇宗并无收她作弟子的意愿,可是她有那一支玉簪,所以我们才收下了她。”
徐怀谷陡然顿悟。邓纸鸢欲说之事,原来是有关那支玉簪,有关余芹的身世。
想到那些往事,都快过去十年了。他当时还只十二三岁而已,提着一柄剑,行走在大余国的山野间。在黄芪山里遇见狼妖,被其所伤,幸好遇见余芹父女俩相救。结果不出两月,余芹父女居住的那座小村子便迎来了灭顶之灾。余芹她爹为帮助二人逃离此地,死在了追兵之中,留下来的唯一物件,便是那一支玉簪。
玉簪其实是余芹娘亲留下来的,据说那也是一位修士,当年于扶摇宗有恩,故而扶摇宗给予玉簪一枚,相当于一件人情,将来见此玉簪,必有回报。
这些年过去,二人遇见的事越来越多,那支玉簪反倒是很久没有提起了。但他知道,余芹对那支玉簪非常爱惜,平日里从来不戴在头上,只是珍藏在法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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