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倒戈（1/2）

晋州的清晨裹着一层薄霜，东门的吊桥缓缓放下时，铁链摩擦的“嘎吱”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秦沧穿着一身玄铁甲胄，站在城门楼上，目光扫过远处尘烟滚滚的官道——李怀光的主力到了。

两万河东军列成整齐的方阵，黑色的甲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长枪如林，旌旗如云，最前方的战车上，李怀光穿着金色锦袍，手里握着一柄赤铁打造的长戟，戟尖雕刻着火焰纹路，正是他成名的“焚天戟”。战车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晋州军民的心尖上。

“首领，李怀光带了两万主力，比斥候回报的多了五千，看来他是真没安好心。”赵虎站在秦沧身边，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眼神警惕地盯着河东军的方阵，“东门的弩箭台已经备好，三百架连环弩都上了弦，箭尖涂了‘麻沸散’，只要您一声令下，就能射穿他们的前阵。”

秦沧点点头，指尖划过城垛上的箭孔——这三天来，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东门内外埋了三层绊马索，最外层涂了松油，一旦触发就会引燃；城门后的街道两侧藏了一千精锐，手里握着长刀和短弩，专门截杀溃散的河东军；晋州的粮仓和军械库由赵虎带着两千人看守，严防李怀光派人偷袭；甚至连城中的百姓都被提前转移到了西城，避免战斗波及。

“按计划来，先让他进城。”秦沧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怀光自视甚高，肯定会带着亲信先入营，我们就在营中解决他，避免打巷战，伤了百姓。”

说话间，李怀光的战车已经到了城门下。他抬起头，对着城楼上的秦沧咧嘴一笑，笑容里满是杀意：“秦首领，别来无恙啊？本帅带了两万弟兄，特意来晋州‘助’你整顿防务，你不下来迎接一下？”

秦沧翻身跳下城楼，落在战车前的空地上，甲胄落地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他抬头看向李怀光，语气平淡：“李大人亲自前来，秦某怎敢怠慢？营中已经备好了酒菜，还请李大人和诸位将领随我入营，我们边吃边谈。”

李怀光眯起眼睛，扫了一眼秦沧身后的城门——城门大开，里面看不到一个士兵，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像是在欢迎他入城。他心里冷笑，以为秦沧真的毫无防备，却不知这平静的背后，藏着致命的陷阱。

“好！既然秦首领这么客气，本帅就却之不恭了！”李怀光从战车上跳下，身后跟着八个身材魁梧的护卫，个个手持长刀，甲胄上的血迹还未洗净，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死士。“我的大军就守在城外，本帅带几个亲信随你入营，免得秦首领觉得本帅人多势众，心里不安。”

秦沧心里清楚，李怀光这是怕进城后被埋伏，故意留大军在城外接应。但他早已安排好——城外的十里坡藏了一千精锐，专门盯着河东军的后阵，只要营中动手，精锐就会切断河东军的退路，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李大人考虑周全，秦某佩服。”秦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头朝着城中的大营走去。李怀光带着八个护卫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常——街道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连一只鸟都看不到，安静得有些诡异。

大营设在晋州的校场上，四周用木栅栏围了起来，营门两侧站着十个穿着普通甲胄的士兵，手里握着长枪，看到秦沧和李怀光走来，立刻躬身行礼。李怀光走进营中，看到营中央摆着一张酒桌，桌上放着两坛酒和几碟小菜，却没有一个侍从，心里的疑虑更重。

“秦首领，你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李怀光握住腰间的焚天戟，指尖微微发力，随时准备动手。

秦沧走到酒桌旁，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大人是来谈事的，人多了反而不方便。再说，我相信李大人的为人，不会对我这个‘盟友’动手，不是吗？”

“盟友？”李怀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秦沧，你真以为本帅会跟你这种义军出身的人做盟友？实话告诉你，本帅这次来，就是要杀了你，吞并你的铁壁营，再拿下晋州，然后挥师南下，直取长安！”

话音刚落，李怀光猛地拔出焚天戟，朝着秦沧的胸口刺去！戟尖带着呼啸的风声，火焰纹路在晨光里泛着红光，八十斤重的长戟被他使得举重若轻，这一击不仅有他自身的内力，还借着转身的力道，威力比马燧的长枪还要强上三分！

“终于忍不住了？”秦沧早有准备，没有躲闪，反而迎着戟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戟杆，同时运转“归墟反”——丹田内的内力快速流转，手臂的“曲池穴”和“少海穴”瞬间发热，形成两个无形的“漩涡”，专门吸纳焚天戟的力量。

“嘭！”焚天戟的戟尖刚碰到秦沧的甲胄，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道吸住。李怀光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戟杆上传来，自己的内力像是被一个无底洞吞噬，不仅没能刺穿秦沧的甲胄，反而有一股反作用力顺着戟杆往回冲，震得他虎口发麻，焚天戟差点脱手。

“什么？！”李怀光满脸震惊，他的焚天戟能刺穿四寸厚的铁板，从来没有人能接下他这一击，秦沧竟然不仅没事，还能吸走他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