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归墟反（1/2）

晋州的战后清晨，空气中还飘着未散的硝烟味。秦沧穿着半旧的玄色劲装，沿着城西的石板路缓步前行。街道两侧的房屋大多带着战火痕迹，门板上的刀痕、院墙上的箭孔清晰可见，几个铁壁营士兵正帮着百姓清理瓦砾，偶尔传来孩童的嬉笑声，让这座刚经历过战斗的城池多了几分生气。

“首领，前面就是城西的‘定慧寺’，据说建于隋末，比晋州城的历史还久，昨天清理战场时，士兵发现寺里有异动，好像藏着人，却没找到踪迹。”跟在身后的斥候低声禀报，手里握着弯刀，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巷口。

秦沧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座残破的寺庙隐约可见，寺庙的山门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的天王殿，殿顶的琉璃瓦碎了大半，几棵枯树从院墙的裂缝里钻出来，枝桠光秃秃的，在晨风中微微晃动。他心里一动，晋州刚破，幽影楼的弟子很可能藏在这种偏僻的古寺里，正好借此机会探查一番。

“走，去看看。”秦沧加快脚步，朝着定慧寺走去。

寺庙的山门早已腐朽，推开时发出“吱呀”的朽坏声响，门楣上“定慧寺”三个大字斑驳不堪，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天王殿里，四大天王的泥塑塌了半边，手臂和头颅掉在地上，积满了灰尘，只有殿中央的香炉还完好，炉底刻着“大业三年”的字样，确是隋末遗物。

“搜仔细点，别放过任何角落。”秦沧对着斥候吩咐道，自己则走到香炉旁，仔细观察——香炉里没有香灰，反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炉壁内侧似乎有一道细微的缝隙，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伸手敲了敲炉壁，声音沉闷，不像是实心的。秦沧运力于掌，轻轻一推炉壁——“咔哒”一声，炉壁竟然向内凹陷，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用黑色丝帛包裹的古籍，丝帛上绣着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武功招式的图谱。

秦沧小心翼翼地将古籍取出，解开丝帛——里面的书页是用特制的宣纸制成，虽历经百年，却依旧柔韧，上面用篆书书写着文字，字迹苍劲有力，首页上写着三个大字：《归墟反》。

“归墟反？”秦沧轻声念出书名，翻到第二页，里面记载着这门武功的原理：“归墟反者，以柔克刚，以虚纳实，引敌之力为己用，转守为攻，反击之时，力倍于常……”

他越看越心惊——这门武功与“撼天守”的纯粹防御截然不同，也与“断岳拳”的刚猛进攻相悖，反而讲究“借力打力”，将敌人的攻击内力或外力，通过特定的经脉路线，导入自身丹田，再转化为自身内力，反击时将转化的力量与自身内力结合，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威力。

比如，若敌人用十成力打在自己身上，“归墟反”能将其中的六成力转化为自身内力，反击时再加上自身的十成力，相当于用十六成力攻击敌人，足以瞬间击溃对手。更厉害的是，这门武功没有明显的修炼瓶颈，只要不断承受攻击、转化力量，内力就能持续增长，唯一的缺点是，初期修炼时需要忍受“内力倒灌”的痛苦，若控制不好，很可能经脉错乱。

“首领，搜到什么了？”斥候清理完偏殿，快步走过来，看到秦沧手里的古籍，好奇地问道。

“一本武功秘籍，很厉害。”秦沧合上古籍，将其贴身藏好，“寺里没人，我们先回去，这秘籍的事，暂时别对外说。”他知道，“归墟反”的威力太过惊人，若是被李怀光或幽影楼知道，必然会不择手段来抢夺，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回到晋州节度使府，秦沧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再次翻开《归墟反》。古籍里不仅有文字记载，还有配图——图中武者盘膝而坐，周身有无数细小的线条，代表着内力的流转路线，敌人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却都被线条引向武者的丹田，再从丹田导出，反击向敌人。

他按照古籍记载的“纳气法”，盘膝坐在书房的青石板上，尝试引导内力。首先，他运转“撼天守”的法门，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气罩，这是“归墟反”的基础——只有先稳住自身内力，才能引导敌人的力量，不至于被外力冲乱经脉。

接着，他按照《归墟反》的经脉路线，将丹田内的内力分为两股：一股维持气罩，另一股在手臂的“曲池穴”“少海穴”之间流转，这两个穴位是“归墟反”的“纳力点”，专门用来承接敌人的攻击力量。

准备就绪后，秦沧对着空气打出一拳——模拟敌人的攻击，同时集中意念，试图将“拳力”引导至纳力点。可刚一尝试，就觉得手臂的经脉传来刺痛，一股紊乱的内力顺着手臂往上冲，差点冲破气罩。他连忙运转“撼天守”，将紊乱的内力压回丹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来没那么容易。”秦沧擦了擦汗，意识到“归墟反”的关键在于“引导”而非“硬接”，之前用“撼天守”时习惯了硬抗，现在要主动将外力引入体内，相当于打破了自身的防御习惯，需要重新适应。

他想起昨天与马燧交手时的场景——马燧的长枪刺在气罩上，产生的反震力让他的手臂发麻，当时若是懂得“归墟反”，就能将那股反震力转化为自身内力，而不是白白浪费。秦沧重新调整呼吸，再次尝试，这次不再刻意模拟攻击，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纳力点，想象有一股外力正从手臂传来。

渐渐地，他感觉到手臂的纳力点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像是有气流在缓慢流动。秦沧心中一喜，连忙引导这股气流向丹田移动——气流刚到胸口，就与自身内力发生碰撞，再次产生刺痛。他没有放弃，而是按照古籍记载的“缓流法”，将自身内力分成无数细小的“支流”，像渔网一样包裹住外来气流，慢慢引导它向丹田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一缕外来气流（虽然是自身模拟的）成功进入丹田时，秦沧突然感觉到丹田内的内力微微暴涨，原本平静的内力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开始快速流转。他睁开眼，对着书房的木柱打出一拳——这一拳没有用“断岳拳”的刚劲，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道，木柱上竟然留下了一个半寸深的拳印，比平时不用力时深了三倍！

“真的有效！”秦沧兴奋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刚才的刺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身通畅的感觉。他决定找个人对练，测试“归墟反”的实际效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虎——赵虎的拳力刚猛，最适合用来测试防御转化。

秦沧来到府衙的演武场，赵虎正在带着士兵训练。看到秦沧过来，赵虎连忙上前：“首领，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新的命令？”

“不是，找你对练。”秦沧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用留手，用你最厉害的拳打我，我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