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紫霄宫的警告(1/2)

潞州的晨光刚漫过东城楼,练兵场的黄土就被一万两千双脚踩出了细密的尘烟。秦沧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那柄染过鬼手血的弯刀,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下方整齐的方阵——周铁正带领士兵练习“断岳拳”的进阶招式,拳风撞在地面,震得旁边的旗杆微微晃动,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混着呐喊,在晨光里织成一片肃穆的战歌。

“首领,崔乾佑的先锋营已经到了沁州以南,离潞州只有五十里了。”赵虎捧着一张手绘的布防图,快步走上高台,指尖在“沁州”与“潞州”之间的官道上点了点,“斥候说,先锋营有三千人,全是骑兵,速度很快,预计三天内就会到潞州城下。”

秦沧接过布防图,指尖划过图上的“三道壕沟”标记——这是他半个月前让人挖的,第一道壕沟深一丈、宽两丈,里面插满削尖的硬木;第二道埋了火药桶,连着引线,由专人看守;第三道则灌满了从白河引来的水,形成一道临时护城河。他嘴角勾起一丝冷意:“骑兵怕壕沟,崔乾佑想速攻,没那么容易。让民壮队把城墙上的弩机再检查一遍,火药桶的引线都换成新的,别出岔子。”

“是!”赵虎刚要转身,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守卫提着染血的长枪,快步跑上高台,脸色发白:“首领!城外来了个穿紫色道袍的人,自称是紫霄宫弟子张丰,说要见您,还说有‘正道大事’要谈!我们要通报,他却直接闯进来,伤了两个拦他的兄弟,现在已经到练兵场门口了!”

紫霄宫?秦沧的眉头瞬间皱起。他在长安逃难时,听流民说过这个门派——自称“正道之首”,躲在终南山的紫霄宫里,从不参与俗世纷争,却总在别人平定乱局时跳出来,指责“造杀孽”,当年安禄山破洛阳,紫霄宫也只是派了两个弟子出来“劝和”,根本没动手救过一个百姓。

“带他过来。”秦沧的声音冷了下来,“让受伤的兄弟去医兵营,给他们多留两斤肉干补身子。”

片刻后,一个穿着紫色道袍的青年跟着守卫走进练兵场。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如冠玉,腰间佩着一把青钢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淡紫色的宝石,道袍下摆绣着繁复的云纹,走路时衣袂飘飘,与练兵场的肃杀格格不入。他看到秦沧,没有拱手见礼,反而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审视,像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你就是秦沧?”青年开口,声音带着一股刻意的清冷,“紫霄宫弟子张丰,奉宫主之命,来给你提个醒。”

秦沧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正道弟子”,能说出什么话来。

张丰走到高台下方,仰头看着秦沧,语气里满是鄙夷:“自你崛起以来,先是杀血刀门满门,再是斩尹子奇、灭叛军先锋,连朝廷降将张巡都敢动手,手上沾满了鲜血,造下无数杀孽!紫霄宫乃天下正道之首,见你执迷不悟,特命我来警告你:即刻解散铁壁营,停止扩军,随我回紫霄宫闭门思过三年,若敢不从,正道联军必来诛你这‘乱世屠夫’,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屠夫?”秦沧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他从高台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张丰面前,眼神里的冷意像寒冬的冰,“张道长倒是说说,当年血刀门和马贼屠我秦家村,杀我一百三十二口乡亲,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时,你们紫霄宫的‘正道’在哪?安禄山叛军破洛阳,屠城三日,百姓易子而食,路边的白骨堆得比城墙还高时,你们的‘正道’又在哪?”

他上前一步,逼近张丰,声音陡然提高:“我铁壁营从清风寨的五十人,到现在的一万两千人,杀的是血刀门、是叛军、是害民的贼!我护南阳百姓突围,守潞州不让流民饿死,靠的就是手里的刀,靠的就是你们口中的‘杀孽’!而你们呢?躲在终南山的道观里,喝着清茶,看着百姓受苦却袖手旁观,现在跳出来说我‘造杀孽’?这叫正道?我看是假仁假义!”

张丰被秦沧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涨红,他拔出腰间的青钢剑,剑尖指着秦沧,声音发颤:“冥顽不灵!你杀的那些人里,难道就没有一个无辜?血刀门弟子里有被迫加入的,叛军里也有被强征的流民,你不分青红皂白全杀了,这不是杀孽是什么?今日我非要让你尝尝正道的厉害,让你知道敬畏!”

“叮”的一声,青钢剑出鞘,剑光泛着冷光,直刺秦沧的心口!张丰的剑法很精妙,带着一股飘逸的仙气,显然是紫霄宫的正统功法,可剑招里却少了几分杀意,多了几分刻意的“正派”姿态。

秦沧没有躲。他运转“山根立”,内劲像潮水般涌遍全身,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气罩。“铛!”剑尖撞在气罩上,发出一声脆响,张丰只觉得虎口发麻,青钢剑差点脱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沧——他的“紫霄剑法”乃先天境以下的顶尖剑法,竟然连一个“屠夫”的肉身防御都破不了?

“还想动手?”秦沧冷笑一声,右手握住腰间的弯刀刀柄,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能将张丰的剑震飞,可他没有——他不想和紫霄宫彻底撕破脸,毕竟这门派虽迂腐,却有不少隐藏的高手,没必要在对抗崔乾佑的关头树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门方向传来,李晟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十几个镇武卫,飞快地冲进练兵场。他看到场中的剑拔弩张,赶紧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对着张丰拱手道:“张道长,手下留情!”

张丰看到李晟,脸色稍缓,却没收回剑:“李将军,你来得正好!这秦沧造下无数杀孽,拒不悔改,我今日是奉紫霄宫之命,来清理这乱世的‘恶障’,你莫要拦我!”

“张道长此言差矣!”李晟转过身,语气严肃,“当前天下大乱,安禄山叛军才是最大的‘恶障’!秦偏将是朝廷任命的镇武卫偏将,更是对抗叛军的主力——他守潞州,护了上万百姓;他打沁州,打通了通往长安的粮道,这是大功,不是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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