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原配和离书（2/2）

老夫人由丫鬟搀扶而入，后跟着族中三位叔公、两位姑奶奶——皆是秦氏与柳氏长辈。众人脸色各异，却都举着一份相同文书：秦柔绚的和离副本。

儿媳心意已决。她朝老夫人跪下，叩首，十五年，我尽孝、尽责、尽妇道，今日只求一别两宽。

老夫人颤声：间儿，你就允了罢！柳氏已去家庙，你还要逼走多少个？

公皙间面色铁青，目光扫过众人，最后钉在秦柔绚脸上：你以为，他们能保你？

他猛地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拖向书案，和离？休想！你生是我公皙家的人，死——也得入我公皙家的坟！

公皙间！族叔怒喝，放手！

他却回头，眼底血丝如蛛网：此乃内院私事，与族何干？来人——送客！

侍卫涌入，走长辈。老夫人哭喊，被丫鬟强行扶出。门地阖上，书房只余二人。

公皙间将和离书拍在案上，当着她的面，一寸寸撕碎。

纸屑如雪，落在两人脚边。

你死了这条心！他低吼，从今日起，正院上锁，无我的手令，你敢踏出一步——腿给你打断！

秦柔绚看着满地碎屑，忽然笑了：囚得住人，囚得住心吗？

他捏住她下颌，指节发颤，你的心，只能在我掌心里跳！

说完，他甩开她，大步出门，对外暴喝：加派暗卫！夫人若少一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

当日，正院四门落锁，窗钉铁栅；丫鬟进出需搜身，连绣花针都不许带入。

秦柔绚被软禁在内室，每日三餐从窗口递入，形同囚徒。

第三日夜里，她倚窗望月，指尖轻抚袖中另一物——那是秦雪托连翘暗送的备用和离书，盖有官印，只缺最后一画押。

窗外，月华如水，照出她眼底从未有过的亮。

同一刻，偏院。

秦雪对灯记账，指尖轻点栏：

打点刑名师爷：二百两；

换锁匠：五十两；

买通送饭婆子：三十两。

她抬眼，望向远处被铁栅围住的正院，唇角微勾：锁做得再好，也防不住内锈。

青梨低声问：小姐，下一步？

秦雪合上账簿，等锁芯烂透，等囚徒自己把钥匙递出来。

五日后，深夜。

正院内室，秦柔绚用磨尖的银簪，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和离书末端，按下指印。

她抬头，看向铁栅外的月亮，声音轻得像对自己宣誓：

公皙间，你撕得碎纸，撕得碎官印吗？

窗外风起，吹得铁栅作响，像巨兽将崩的齿关。

月色下，有人悄然而至，指尖在窗棂轻敲三下——

笃，笃，笃。

秦柔绚嘴角勾起，眼底是破冰的春水。

锁，终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