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原配觉醒伏笔(1/2)
二月初八,夜雨初歇,残月如钩。
镇北将军府后院,梅谢桃开,风一过,花瓣贴地翻卷,像无声的求救。
秦柔绚从荣禧堂告退,怀里抱着老夫人抄好的《金刚经》。她走得很慢,鞋底碾过湿苔,发出细微的“咕叽”声——那是她习惯的路线:回正院,绕过后廊,再穿过一道穿堂。可今夜,她鬼使神差地拐了弯,朝偏院去。
理由冠冕堂皇:老夫人说“查姨娘懂医,又懂汤”,让她去讨教几味润肺的膳方。
真正的心思,却连她自己都不敢细想——她想看看,那个被丈夫连夜掐脖、却第二日仍能为老夫人熬汤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偏院外,一重铁锁悬门,两名亲兵倚柱瞌睡。
秦柔绚示意丫鬟噤声,放轻脚步,贴着墙根绕到后窗。窗纸破了个小洞,是昨夜风刮的,此刻成了命运的窥孔。
里头的光很暗,一盏豆油灯将熄未熄。
她先看见一条背影像狼的男人——银甲未卸,大氅落地,手里握着黑蛟鞭。鞭梢缠在另一人颈间:月白中衣,乌发散乱,是查澜雪。
“答我!”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背砸铁,震得窗纸都颤。
女子被提得足尖离地,仍笑,血点溅在男人手背上,像雪中乍开的梅。
秦柔绚猛地掩住嘴。
——那是她成婚十五年的丈夫,是京中口口相传“一夫当关”的镇北将军,更是她记忆里虽冷峻、却从不曾动粗的丈夫。
她想起新婚夜,他替她掖好被角,说:“柔绚,我护你一世。”
如今,他护着她的方式,是举鞭向另一个女人?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咔啦”裂了一条缝,风灌进来,冷得她牙关打战。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她窒息——
男人挥鞭,抽的不是人,是立柱。
木屑四溅,一片锋利如刀,反弹划破他手背。血珠滚落,滴在女子足背。
女子却在笑,一边咳血,一边笑。
她踮脚,以指尖蘸血,在自己颈侧紫痕上画了一道,像给恶鬼描唇。
“你怕了。”
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让秦柔绚踉跄一步。
她看见丈夫眼底的红丝,看见他指节因暴怒而发抖,也看见——他眸里闪过的,不是杀意,是恐惧。
他在怕什么?怕一个弱女子?还是怕……被她看见?
雨丝无声落下,打在窗棂,像无数细针。秦柔绚忽然觉得,那鞭子也抽在她身上,抽得她十五年的温顺与信任,皮开肉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脚步虚浮,花瓣被踩进泥里,像被揉碎的旧信。
穿堂风一吹,她猛地弯腰,干呕出声,却什么也吐不出。
丫鬟吓坏了,扶她回正院,一路不敢问。
幔帐落下,秦柔绚缩进锦被,像缩进一座坟。
她睁眼到天亮,枕边《金刚经》被泪晕开,墨字模糊成一只只黑蝶,扑棱棱飞向帐顶,却找不到出口。
次日午后,她照例去荣禧堂侍疾。
老夫人精神大好,正倚窗看花,见她来,招手笑道:“来得正好,查姨娘前儿给我熬汤,连带着抄了一本《女诫》,说是给我打发时间。我眼神不济,你替我念念。”
秦柔绚心头一跳,接过那本“手抄”。
蓝布封面,线装粗纸,确是《女诫》——班昭的章句,一字不差。
可翻到最后,多出一截,纸张颜色略新,墨迹也湿:
《木兰传》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她指尖蓦地收紧,呼吸停了一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