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妾室·外室双线(1/2)

辰时,偏院柴扉吱呀一声自开。

秦雪扶着青梨,弱柳扶风般跨出门槛,袖口晃过一阵药香。晨光照她脸,是病月后的苍白,三分孱弱、七分乖巧。

沿途家丁驻足问好,她欠身回礼,指尖轻压胸口,似随时会晕。这副模样很快传进外书房——“查姨娘走一步喘三口,怕是风大些就能吹跑。”

公皙间听罢,只冷声一句:“最好吹到北疆,省得脏我的刀。”

无人知晓,柔弱是昼行衣,夜才是她的真身。

三更鼓响,将军府灯栅尽灭。

偏院后墙根,一块青砖无声侧翻,露出仅容一人的狗洞。秦雪蜷身钻出,外头早候着青梨与一辆灰布驴车。她解下婢裙,露出短打夜行衣,面覆黑纱,只露一双点漆眼。

“小姐,今日走哪条?”

“北城水门,流民最密。”

青梨甩鞭,驴蹄踏雪,车辕上悬一盏昏黄油灯,灯罩用黑纸糊了半截,光被压得极窄——像把手术刀,专门剖开黑夜的肚腹。

北城水门外,有条废弃的漕运仓街。

荒屋、漏棚、烂帆,雪水与粪便混成黑泥。每逢黄昏,这里聚集数百流民:逃荒的、败军的、被徭役逼疯的。

十天前,街口忽然支起三口大缸,缸侧立一杆粗布幡,上书“慈善糖水铺”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每日酉正,缸盖掀开,热气滚出,是赤豆糖水、姜枣茶、偶尔还有掺了桂花蜜的米酒酿。一文钱不要,排队就是。

流民说:这是菩萨显灵。

却不知,菩萨戴着黑纱,正站在不远处,冷眼记录每一张脸。

正月十五,晴,无雪,太阳却毒。

大胤旧历,京城最早的一次“热春”。糖水放不过两个时辰就馊,流民喝了腹泻,铺子差点被砸。

当夜,驴车驶进一间破败酒坊。坊主是个瘸腿老兵,姓赵,曾随公皙间西征,因伤退籍,如今靠卖劣酒度日。

“赵叔,我有一桩生意,只问你敢不敢。”

秦雪摘下黑纱,露出真容。赵瘸子先惊后怔——他认得这张脸:将军府新纳的妾,敌国贡女。

“敢。”却听对方哑声笑,“老子早就不想活了,可死前也想看那些王八蛋倒霉。”

秦雪抬手,驴车草席掀开,露出满满一麻袋透明晶石——硝石。

“硝石溶于水,可制冰。成本十文,售价一百,利润十倍,且能救糖水铺。”

她言简意赅,用树枝在地上画流程:

1. 大石槽做外胆,置水;

2. 小陶罐做内胆,置糖料;

3. 麻袋装硝石,投入外胆;

4. 一刻钟,水凝成冰,罐内糖水锁鲜。

赵瘸子瞳孔放大,手抖得像筛糠:“老子在西域见过这东西……可那是皇家冰窖才用得起!”

“现在,我们让流民也用得起。”秦雪笑,眼底是投行精英的锋芒,“不,是让京城所有小贩都用得起。”

一个月后,京城出现奇观:

挑夫卖瓜果,竹筐垫底一层晶石,瓜到酉时还脆生;

茶摊推小车,走街串巷喊“冰镇梅汤”,铜碗外凝白霜;

青楼老鸨最夸张,花三百文买一罐“冰湃荔枝”,供花魁登台,引得一众纨绔掷金竞争。

而所有硝石,都出自赵瘸子那间破酒坊。

坊外依旧破,坊内却另挖地窖,日夜赶工。秦雪定规矩:

1. 每日出货不超过五十斤,防价贱;

2. 只售给散户,不供豪强,防盯上;

3. 银钱当日结清,不留账簿,防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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