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父王之死(1/2)
落雁崖的风雪,比前两日更烈。
宋菀披着赤红战袍,一马当先踏雪而来。袍角被风撕得猎猎作响,像一面不肯熄灭的旗。她身后只跟三百轻骑——萧凛留给她的人,也是她此刻全部的兵。
崖顶空旷,白日里退兵的狼藉尚未收拾,断枪残旗半埋在雪里,像被岁月啃噬的枯骨。远处镇北军残部重新列阵,火把稀稀落落,却仍围成铁桶,将崖口堵得水泄不通——宋战不肯再退,他要用最后的兵力,把女儿拖回北疆,或者,拖进地狱。
宋菀勒马,抬手示意停军。风卷起她鬓边碎发,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雪光映照下,那双眸子黑得吓人,像两口深井,井底燃着火。
“我父王呢?”她问,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仍透着刀锋般的冷。
对面军阵沉默片刻,缓缓分开一条道。镇北王宋战披玄铁重铠,手执断剑,一步步踏雪而出。铠甲上血迹已凝成冰渣,每一步却仍稳如磐石。他在阵前十步停住,抬眼望向女儿,目光复杂得像北疆最冷的夜。
“宋菀。”宋战开口,声音沙哑,“回家,或陪为父战死于此,你选。”
回答他的,是宋菀缓缓拔出的佩剑。剑身雪亮,映出她冷极的眸:“父王,退兵,或死于乱箭,你选。”
宋战大笑,笑声被风雪撕碎,竟带着几分癫狂:“好!好得很!我宋战养出的好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要与父王刀兵相见!”
他忽地抬手,断剑直指宋菀后心,声音暴烈如雷霆:“杀——”
“杀”字未落,异变陡生!
左侧雪坡后,忽地升起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箭雨!
无数玄甲铁骑自坡后跃出,人人手执连弩,箭矢如蝗,却并非射向宋菀,而是直扑镇北军中军大旗!
“嗖嗖嗖——”
箭雨落处,帅旗旗杆瞬间被钉成刺猬,“咔嚓”一声断裂,玄色旗面被风卷着,坠入万丈深渊。
镇北军前排士卒甚至来不及反应,便已被射倒一片,血花绽放在雪地上,像骤然盛开的红梅。
宋战猛地回头,虎目眦裂:“萧冽——”
雪坡之巅,萧冽一身玄甲,手执弯弓,弓弦尚自震颤。他勾唇,声音被风雪送至崖顶每一个角落:“镇北王,你的对手,是我。”
镇北军阵脚大乱。宋战怒吼,阔剑横扫,斩断飞来箭矢,却挡不住如潮的玄甲铁骑。萧冽亲率死士,直插中军,目标明确——镇北王首级!
宋菀趁乱策马,直扑崖口。她必须抢在萧冽之前,逼父王收兵,或者——亲手结束这场内战。
十步、五步、三步!
宋战回身,断剑横挡,父女之间,终于兵刃相见。
“铛——”
剑锋相撞,火星四溅,积雪被震得簌簌而落。
宋战虎口迸裂,血染剑柄,却仍死死挡住女儿去路:“再进一步,先杀我!”
宋菀眸中风雪翻涌,声音却哑得几乎听不见:“父王……退兵吧。”
宋战大笑,笑意却带癫狂:“退?镇北军没有退字!只有死战!”
他忽地抬手,断剑直刺宋菀心口——
剑尖却在触及她战袍前寸许,猛地顿住。
宋战低头,看见自己胸口,不知何时,已透出半截染血箭尖。
箭尾轻颤,带着死亡的寒光。
他缓缓回头,身后十步,萧冽弯弓搭箭,弓弦尚自震颤,指尖滴血。
“镇北王,”萧冽声音平静,却带着森冷杀意,“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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