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巳时茶歇(1/2)
巳时的阳光斜照进麻将馆,将八仙桌上的骨牌晒得发烫。那明一进门就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不是医院那种刺鼻的氯味,而是混合了草药与酒精的古怪气息,像是穿越时空的福尔马林。
死者女童,约六岁,颅骨后部有钝器伤...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门,正对着空气比划。她的短发利落地贴在耳后,左手腕戴着块运动手表,表盘却显示着公元2179年。听到脚步声,她猛地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刀。
你是掌柜?我是秦音,市局法医。她伸出右手,掌心有一道刚结痂的割痕,抱歉,刚做完解剖,手有点凉。
那明与她握手,果然触到一片冰凉。更奇怪的是,她袖口的梅花标记突然收缩了一下,像被冻伤的皮肤。
这位是柳仵作。小六指向角落。一个穿褐色圆领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洗手,铜盆里的水已经被染成淡红色。他十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黑渍。
老朽柳七,长安万年县衙当差。他行了个古怪的礼,右手按在左胸,这位是宋婆婆,接生过的孩子比我们验过的尸首还多。
矮凳上坐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正用一块红布擦拭着什么。那明凑近一看,差点惊叫出声——那是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刃口还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稳婆的吃饭家伙,吓着小娘子了?宋婆婆咧嘴一笑,露出仅存的三颗牙齿,比他们的家伙什干净多哩!
小六适时地递上茶盏:今日牌局,血战到底。输一局,答一问。
茶是暗红色的,闻着像普洱,却飘着几片当归。那明抿了一口,舌尖立刻尝到苦涩与甘甜交织的复杂滋味。
牌局开始得异常安静。秦音摸牌的动作精准如手术刀分切组织,每张牌落下都像一份尸检报告般不容置疑;柳七则缓慢得多,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牌面上摩挲,仿佛在读取某种骨骼信息。只有宋婆婆大大咧咧,边打牌边哼着小调,词曲听着像是古代产房里的安魂谣。
和了。秦音推倒面前的牌,是一副清一色。眼镜片反射着冷光,看不清她的眼神。
按规矩...小六轻声提醒。
柳七叹了口气:老朽先答。仵作行最隐秘之事——他压低声音,我们会帮死者整理遗容。尤其是...横死之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骨凿,刃口磨得发亮:安魂凿,专用于修补颅骨裂缝。贞观十七年,有个新科进士被马车...
秦音突然打断:上周我解剖了一个六岁女孩。她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暗流,她穿着白雪公主睡衣,手里还攥着半块巧克力。
解剖室里惨白的灯光仿佛穿透时空照进麻将馆。那明看见秦音的手在微微颤抖,运动手表上的心率显示飙升到120。
死因是家暴。父亲用高尔夫球杆...秦音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做了八年法医,第一次在解剖台上呕吐。
柳七默默递上一块粗布帕子。那明惊讶地发现,这个唐朝男人的眼中竟含着泪水。
开元二十三年,万年县有寡妇告发儿子不孝。柳七的声音沙哑如秋风刮过枯骨,开棺验亲那日,老朽见那母亲扑在尸身上,从颅骨裂缝处摘出一枚乳牙...
秦音猛地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你...你怎么确定那是乳牙?
闻骨辨龄。柳七的拇指轻抚骨凿,小儿骨有奶香,少年骨带青涩,老朽骨...咳咳,像朽木。
秦音突然抓住柳七的手,动作之快像逮捕犯人:现代法医学也有类似技术!通过骨骼微量元素分析...她顿了顿,我们管这叫骨龄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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