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零号提案(1/2)

傍晚六点半,上海虹桥站最后一班“实验列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静卧在废弃的磁悬浮轨道。哑光黑的外壳吸尽残照,车头嵌着的龙鳞芯片升到六十二摄氏度,纹路里渗出淡金色光,仿佛细小的龙魂在鳞片下挣扎。倒计时牌只剩五十八小时,数字血红,跳一下,像心脏被人捏一次。

那明穿过空荡的站台,守夜人徽章在领口闪着冷光。她用内部调度系统强行征用这趟列车,系统回执只有一行字:已冻结一切后续班次。风卷起废纸,打着旋儿,像无声的抗议。

列车长韩骁倚在车门旁,旧式铁路制服被夕阳镀上一层古铜。领口那枚生锈的齿轮徽章是他亲手用报废齿轮改的,齿尖磨得发亮。2015 届毕业生,外号“轨道炼金师”,档案里写着:曾把绿皮火车改造成星轨观测站。看到那明,他咧嘴一笑,虎牙尖利:“你终于来了。我给它起了新名字——极光号。”

车厢门滑开,一股带着松脂与金属味的暖风扑出来。地板上用粉笔画着直径三米的炼金阵,线条交错,像被闪电劈出的裂纹。核心动力炉是一口透明玻璃缸,缸底凹槽正等待芯片。韩骁把龙鳞芯片按进去,指尖被烫得“嘶”一声,却笑得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液体瞬间由透明化为淡金,像融化的琥珀,又似冻结的火焰。列车轻轻震颤,地板下传来低沉的龙吟。窗外,江南油菜花田被拉成金色长带,眨眼间换成雪原,雪原又换成极光,极光再换成漆黑虚空,星子如碎冰。

“龙魂在供能,也在降温。”韩骁递给那明一杯姜茶,杯壁凝着水珠。那明接过,指尖在杯沿一弹,一缕银色延迟回路像小蛇缠上韩骁手腕,冰凉,带着细微的电流。

“五年后,列车归我。”她说。

韩骁低头看那道银色纹路,笑得像偷到鱼的猫:“成交。”

列车穿过最后一道极光,芯片温度降至三十八摄氏度,倒计时牌闪成五十五小时整。窗外,极光像巨鲸翻身,鳞片在夜色里明明灭灭。那明把额头抵在玻璃上,呼出的白气凝成冰花。她想起很久以前有人告诉她:极光是龙魂的呼吸。她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又一个美丽的谎言。

凌晨三点,北境月读井。

冰层下的符文像深海里的蓝白水母,一呼一吸。井口直径三米,边缘结着半米长的冰棱,像倒悬的剑。那明站在井沿,信号弹在她掌心炸成银白火树,火光照亮风雪,像一柄倒悬的灯塔。

十三个人影从风雪里走来,脚印眨眼被新雪填平。艾炙抱着伪装成暖宝宝的笔记本,屏幕亮着幽蓝光;陆岚睫毛上的冰晶像碎钻,眨眼时发出细微的叮当;顾骁右手缠着绷带,淡金光从绷带缝隙渗出;季烁帽檐压到鼻尖,只露出苍白下巴;韩骁叼着没点燃的烟,烟身结霜,像一根小小的冰柱。

冰面突然升起圆桌,透明冰雕,火焰文字在冰层下浮现:是否同意那明在第九天午夜关闭所有通道?

无人言语,只听见风穿过冰层的呜咽。十三人同时伸手,十三枚冰晶钥匙自动离体,像被无形之手牵引,飞向那明掌心。钥匙相撞,清脆如星子坠地。那明把它们串成项链,挂在颈侧,钥匙贴着她锁骨,像一串随时会融化的星。

火焰文字熄灭,雪原重新陷入寂静。韩骁把没点燃的烟从嘴边取下,折成两段,扔进井口。烟蒂落进符文光里,像两粒小小的流星。

上午九点,外滩江底三十米。

圆形玻璃穹顶像倒扣的水晶碗,阳光透过水面,在穹顶内投下晃动的光斑。十三个人坐在透明座椅上,像被琥珀封存的昆虫。林渊的相机对准穹顶外的银白鱼群,快门声被水波吸收,只剩闷闷的“咔嗒”;苏芷指尖轻敲腕间倒计时,节奏像心跳;曹世安打开怀表,盖子内侧刻着:“时间是最温柔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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