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隐形邮轮（2/2）

“j 今晚八点到宴会厅，钥匙可开主机最后一道锁。别让他认出你。”

那明把钥匙系在颈链，便笺揉碎吞进肚里——守夜人的嗅觉太灵，任何纸屑都可能暴露行踪。她正要离开，门锁忽然转动。那明闪到窗帘后，指间电弧噼啪炸开，随时能割开空气。进来的是客房服务生，推着银质餐车，步伐机械。餐车第二层，一只黑色手提箱与她的怀表产生共鸣，发出极轻的嗡鸣。那明瞳孔一缩：手提箱里装的，是“静默晚餐”的压轴拍品——一枚足以炸沉整艘船的贤者之石。服务生把箱子塞进床底，转身离开，全程没有呼吸声。那明记下方位，轻手轻脚退回通风管。

十四点整，她回到货梯井，沿另一条分支爬向 deck 5 宴会厅。途中经过厨房排风口，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她拨开栅格，只见不锈钢操作台上躺着一头被剖开的蓝鲸幼崽，心脏仍在跳动，动脉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银蓝色数据流。厨师戴着守夜人面具，正用雕刻刀把心脏刻成玫瑰形状。那明胃里翻涌，却强迫自己记住每一道流程：幼崽心脏将在晚宴上与贤者之石融合，成为“静默”仪式的核心。她咬紧牙关，记下时间：十九点五十分，仪式开始前十分钟，心脏与石头必须同时就位。

十五点三十分，那明抵达宴会厅上方的空调夹层。透过百叶，她看见工人正在布置长桌，三十六把椅子，三十六只银罩，却只在主位摆了一套餐具。joker 还未现身，但空气已因他的临近而震颤。那明取出怀表，最后一次“时间回卷”在她掌心旋转，像一枚随时会爆炸的陀螺。她把它含进嘴里，让表链垂在舌侧，一旦芯片过热，她就用牙齿咬碎表壳，让时间碎片为她多争十秒。

十六点，她回到 deck 3，用铜钥匙打开主机房最后一道防火门。机柜深处，一枚黑色服务器闪着幽绿光，外壳上刻着同样的裂面具。那明把钥匙插入锁孔，顺时针转三格，逆时针转一格。服务器盖板弹开，露出内部蜂巢状插槽，中央嵌着一枚指甲盖大的龙鳞芯片，正是她脊椎里那枚的母版。只要把它拔出，mirage 号就会失去隐形动力，守夜人的“狩猎”也将被迫中止。然而指尖刚触及芯片，警报灯骤然刺破黑暗——joker 的声纹在广播里低笑：“捉迷藏结束，小夜莺。”

那明浑身血液瞬间冰凉。她没听见任何脚步，却知道 joker 已站在门外。脊椎里的子芯片开始灼烧，像有烙铁顺着神经往上爬。她咬碎怀表，玻璃碴划破舌尖，时间碎片化作灰白雾气，将她裹进一瞬的静止。门外，joker 的指节在钢板上敲出三声轻叩：“tick-tock。” 雾气消散，那明已不见踪影，只在地毯上留下一行血字：

“then let the queen knock back.”

倒计时九天，时钟滴答，船体无声地航行在隐形之海。那明蜷缩在通风管尽头，舌尖的伤口让她保持清醒。她还有七小时，宴会厅的鲸心尚未跳动，joker 尚未落座，而 mirage 号仍在世界的缝隙里潜行。她握紧铜钥匙，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母版芯片同频共振，像两枚齿轮终于咬合。下一步，是掀开棋盘，还是掀翻整条船？那明舔去唇角血丝，轻声回答自己：

“先让静默晚餐，真正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