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1/2)

夜风掠过宫墙,卷起几片凋零的海棠花瓣。女皇倚在朱漆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龙纹玉佩。月光在她眼角细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那份忧虑映照得愈发明显。

母皇还在犹豫?那明轻声问。

沉璧那孩子性子像块寒冰,华月却烈得像团火。女皇望着远处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声音里浸满疲惫,我怕她们...

母皇。那明突然打断,绣着金凤的袖摆扫过汉白玉栏杆。她凑近母亲耳畔,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狡黠的笑意,父皇当年不也是顶着满朝非议,硬是把您从六品宝林抬成了贵妃?

女皇身体猛地一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先帝跪在太极殿前为她求封号的情景恍如昨日。那时她还只是六品宝林,却让一国之君甘愿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陛下!寒门之女岂能跃居贵妃之位!老臣们声嘶力竭的谏言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些骂先帝的折子堆满了御案,朱批的墨迹都被泪水晕开。

玉佩在掌心突然变得滚烫,那明却已经挽住她的胳膊,少女温热的体温透过朝服传来。女皇恍惚想起先帝为她戴上这枚龙凤佩时的神情,那个向来威严的帝王手指竟在微微发抖:朕的明珠,合该与日月同辉。

您看苏相。那明指着廊下突然贴近的两人,她在姐姐面前,哪还有半点的样子?

女皇顺着望去,恰好看见苏沉璧素来苍白的耳垂染上薄红,而自己那个在千军万马前都不曾退缩的长女,此刻竟连抬头都不敢。她忽然想起当年铜镜里映出的,自己同样羞赧的模样。

罢了。女皇终是叹了口气,指尖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就再给她们些时日。

那明笑得眉眼弯弯,正要说话,却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转头。宫墙拐角的阴影里,一片孔雀蓝的官袍衣角倏忽闪过。

宫墙另一侧,林清秋死死攥着手中的青玉笏板。月光从镂空的窗棂间漏下来,在他阴鸷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裂痕。

不过是个靠着军功爬上来的莽妇...他盯着远处龙华月英挺的侧影,喉结滚动。掌心的笏板越攥越紧,直到边缘陷入皮肉。若是能拿下这位皇长女,别说右相之位,就是将来...

他突然想起去年冬猎时,自己特意换了簇新的孔雀氅衣凑到龙华月跟前,那女人却连个正眼都没给,反手就把猎到的白狐扔给了苏沉璧。当时苏沉璧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像根刺扎在心头。

苏沉璧。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舌尖尝到血腥味才惊觉咬破了口腔。凭什么?一个寒门出身的女子,也配和他争?

远处传来宫娥的脚步声,林清秋迅速整理好表情。当他从阴影中走出时,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左相大人。只是袖中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早已掐入掌心。

去查查。他低声对随从吩咐,苏相最近经手的所有奏折,本官都要过目。

随从领命退下后,林清秋望着紫宸殿的方向,忽然轻笑出声。既然女皇还在犹豫...那他不妨帮这位陛下做个决断。

霜降这日,林清秋在左相府暖阁里摆弄着一块墨锭。窗外秋雨淅沥,衬得他指尖越发苍白。

相爷,人带到了。管家压低声音。

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被推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北境的沙尘。正是曾被龙华月当众鞭笞的偏将赵猛。

赵将军别来无恙?林清秋用银刀削着墨锭,碎屑簌簌落在宣纸上,听说你在边关过得艰难,连给儿子治病的钱都凑不齐?

赵猛喉结滚动:末将...不敢当相爷关心。

本官最见不得忠良受屈。林清秋突然将银刀插进砚台,墨汁溅在伪造的军报上,尤其...是被女相和女将军联手陷害的忠良。

三日后,摘星楼。

听说了吗?礼部侍郎的夫人用团扇掩嘴,北疆大捷其实是放了敌军主力,就为保全女相...

隔壁雅间,龙华月捏碎了茶盏。瓷片扎进掌心,血珠滚落在苏沉璧前日送的鎏金请柬上。

将军!亲卫慌忙递上帕子。

龙华月甩开手。她想起今早枢密院老臣的阴阳怪气:将军与苏相...果然情谊深厚啊。当时还当是寻常调侃,现在想来字字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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