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心冷一刻(1/2)
那扇隐藏抽屉的合拢声,如同墓穴封土的最后一声闷响,将沈绮梦心中所有残存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埋葬。她背靠着冰冷的书架,滑坐在书房昂贵却毫无温度的地毯上,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冷。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开始倒带、重放。
那些她曾视若珍宝、反复咀嚼的“特殊”时刻,此刻在抽屉里那些冰冷报告和旧物的映照下,全都褪去了温情脉脉的假象,露出了内里残酷而真实的狰狞面目。
——他允许她使用不同的香水,不再强制那“雪松与冷月”的禁锢。是因为他厌倦了在这替身身上闻到属于亡魂的、挥之不去的气息,想要一点新鲜的、不那么刺激他神经的调剂吗?还是因为,一个偶尔流露出些许不同、不那么完美复刻的“赝品”,在某些特定场合,能更好地迷惑外界,甚至……引出某些与“创世纪”相关的线索?
——餐桌上偶尔出现的、偏向她喜好的甜口菜肴和温补羹汤。那真的是关切吗?还是如同豢养宠物时,偶尔投喂些它偏好的零食,以确保其身体健康、情绪稳定,能更好地履行“职责”?一件好用的工具,自然需要适当的维护和保养。
——他默许她看那些关于雪山和植物的闲书。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沈绮梦”的喜好?还是因为他需要这个替身在某些时候,能展现出与沈绮罗的锐利冷静略有不同的、更易于让人放松警惕的柔和面,以便于完成某些特定的、需要亲和力的催眠任务?
——生日那晚,暖房的精心布置,那句“你想要什么礼物”的询问。现在想来,那语气平淡得不带丝毫温度,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对“立功”工具的例行赏赐。而她竟可笑地以为,那是他敞开心扉的征兆,竟痴心妄想地索要那个他永远不可能给予的“名字”。
最让她感到刺骨冰寒的,是那场未遂暗杀之后,他态度的微妙转变。
那些突然增多的探视,那些落在她伤口上、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那些看似笨拙却真实的关切……她曾以为,那是她被“看见”的开始,是生死关头激发出的、超越替身关系的一丝真情。
可现在,她明白了。
那或许,根本与“沈绮梦”无关。
那是一个男人,在自身生命受到切实威胁、与死亡擦肩而过后,本能流露出的脆弱与后怕。在那一刻,他身边恰好有一个人,不顾自身安危地挡在了他面前。无论这个人是谁,是忠仆,是下属,甚至……只是一个恰好在那里的替身,都可能在他心理防御最薄弱的瞬间,激起类似的依赖和……一种扭曲的“感激”。
他依赖的,是那个在危急时刻能提供庇护和安全感的存在。
他流露出的那一丝“温情”,或许只是劫后余生者,对“救命稻草”的一种短暂的情感投射。
而她的身份,她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那个关键时刻,发挥了“挡箭牌”的作用。
他不是在看她沈绮梦。
他是在透过她,汲取一种名为“安全感”的养分,来填补因找不到沈绮罗而产生的巨大焦虑和自身遇袭后的心理空洞。
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和缓”,所有的“特殊对待”,可能都源于他因找不到姐姐而产生的脆弱,以及遇袭后本能的心理依赖。而她,这个与姐姐有着相似容貌、又恰好“忠心护主”的替身,成了他暂时寄托这种脆弱和依赖的最方便、最现成的容器。
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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