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自我的挣扎(1/2)
“绮罗……别走……”
那声情动时的低喃,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在沈绮梦的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反复扎刺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那晚沈君恒愕然之后迅速恢复的冰冷眼神,以及他最终沉默离去的背影,都像是一记重锤,将她那点基于片刻温柔构建起来的可笑希望,彻底砸得粉碎。
希望破灭后的清醒,往往比一直沉沦在绝望中更加痛苦。
她不再对沈君恒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清楚地认识到,在他眼中,她自始至终都只是“沈绮罗”的替代品,一件用来缅怀、用来使用、用来填补空缺的工具。那片刻的温柔,或许只是他偶尔对“工具”产生的一丝怜悯,或是更高级的操控手段,但绝无可能是给“沈绮梦”的。
这种认知带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一种濒临崩溃的自我质疑。
此刻,她站在凝华阁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完成又一次“扮演”前的准备。女佣刚刚为她打理好一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像。
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剪裁利落,完美复刻了沈绮罗某次出席金融峰会时的装扮。妆容是刻意强调轮廓感的冷调色系,将她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少女的柔润彻底掩盖。耳垂上,是那对母亲留下的、姐姐常戴的暗色翡翠耳钉。而空气中,弥漫着她早已习惯,却在此刻感到格外刺鼻的“雪松与冷月”的冷香。
镜子里的人,身姿挺拔,眉眼清冷,唇线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与干练。
像。
太像了。
几乎与记忆中的沈绮罗,重合了八九分。
过去,她看着这样的自己,内心充满的是被迫模仿的屈辱和无力。但此刻,在那屈辱和无力之下,一种更深层、更尖锐的恐惧,如同沼泽中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她抬起手,指尖颤抖地,轻轻触碰着镜面。冰凉的触感传来,镜中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你是谁?”她对着镜中人,无声地发问。
是沈绮罗吗?
不,姐姐已经“不在”了。
那是沈绮梦吗?
可镜子里这张脸,这身打扮,这股气息,还有她日渐被模仿和任务所侵蚀的内心……哪里还有半分属于“沈绮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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