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各自的战场（1/2）

决心既下，沈绮梦便开始了她危险的双面人生。

表面上，她依旧是那个顺从、安静、专注于技艺提升的沈家二小姐。她按照沈君恒的要求，继续分析“夜枭”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并定期前往研究所外围，对那些被标记为“低风险”的“测试素材”进行基础的精神力评估和浅层催眠诱导。

每一次踏入研究所那栋纯白色、充满消毒水气味、守卫森严的建筑，沈绮梦都感到脊背发凉。那些所谓的“测试素材”，眼神空洞麻木，仿佛早已失去了灵魂，只是等待被使用的空壳。她按照研究所提供的冰冷指令进行操作，记录数据，内心却充满了巨大的负罪感和恐惧。她不敢想象，如果“捕梦计划”完全成功，会有多少人变成这样，甚至……她或者姐姐，是否也会有这样一天？

而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她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和权限，小心翼翼地挖掘着关于“捕梦计划”的更多信息。她不敢直接触碰核心数据库，那无异于自投罗网。她只能从边缘入手——调阅一些看似无关的物资采购清单（尤其是那些用于神经接驳和生命维持的高级设备）、分析研究所非核心人员的背景和社交网络、甚至通过沈家内部网络的访问日志，寻找异常的数据流向。

进展缓慢，且如履薄冰。

与此同时，沈绮罗与沈君恒针对恒盛集团赵总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基于静心庵获取的情报，他们制定了一个周密的方案。

沈绮罗恶补了关于《雪山行旅图》以及相关画派、艺术史的知识，将自己包装成一位对此颇有研究和见解的艺术爱好者。沈君恒则动用资源，安排了一场在一位德高望重的收藏家府邸举办的、级别极高的私人艺术鉴赏沙龙，并“恰好”将赵总也列入了邀请名单。

沙龙当晚，衣香鬓影，名流云集。

沈绮罗穿着一身雅致的月白色改良旗袍，气质清冷如兰，与宴会中那些争奇斗艳的名媛截然不同。她看似随意地流连于各位收藏家的珍品之间，目光最终“偶然”地停留在了那幅仿作的《雪山行旅图》前，驻足良久，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与感怀。

当赵总如预料中被这幅画吸引过来时，沈绮罗并未主动搭讪，只是在他凝视画作发出轻微叹息时，才仿佛被惊动般侧过头，用一种遇到知音般的、带着些许惊讶和共鸣的语气，轻声吟诵了一句与画意极为契合的古典诗句。

这一下，精准地敲在了赵总的心坎上。

接下来的交流水到渠成。两人从画作的笔法、意境，聊到人生的际遇、心灵的归宿。沈绮罗言辞精准，见解独到，更难得的是，她似乎能理解画作背后那份深沉的孤寂与哀思，每一句话都仿佛说到了赵总内心深处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