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主的警告(2/2)

这些冰冷的词汇,像一把把锤子,狠狠砸在沈绮梦的心上,将她最后一点残存的、关于亲情或自身价值的幻想,砸得粉碎。

“做好你该做的事,配合君恒,发挥你的‘作用’。”沈渊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她,“不要有多余的想法,更不要……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他微微前倾身体,台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更深的阴影,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让沈绮梦窒息。

“记住,你只是工具。一个必要的、暂时的工具。”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不需要有不切实际的奢望。安分守己,物尽其用,是你唯一的选择,也是你存在的唯一意义。”

“非分之想,”他最后吐出这四个字,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只会让你……失去作为工具的价值。而失去价值的工具,下场如何,你应该明白。”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绮梦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站在那里,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连颤抖都做不到。父亲的话,比沈君恒那种带着扭曲欲望的控制更加赤裸,更加残忍。它彻底剥去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将她打回了最原始、最不堪的原形——一件因具有使用价值而被暂时留存的器物。

她不是女儿,不是妹妹,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她只是“必要的工具”。

“是……父亲。我明白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麻木。

沈渊似乎满意了她的“明白”,重新靠回椅背,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沈绮梦僵硬地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书房。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令人胆寒的威压,却也仿佛将她彻底推入了另一个冰冷的、没有出口的深渊。

她走在空旷的回廊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影。她看着那些光斑,感觉自己就像其中之一,看似拥有色彩,实则虚幻,随时可能因为光源的移动而消散。

工具……暂时的工具……

沈渊的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与沈君恒的要求、林墨的担忧、还有她自己日益加深的迷失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绝望的网。

她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抬起头,努力不让眼眶里那股酸涩的液体滑落。

工具,是不该有眼泪的。

她存在的意义,只是“有用”。

那么,当有一天,她不再“有用”,或者有了“非分之想”的时候,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枚埋藏在她心脏深处的冰冷倒刺,随着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这座华丽而森严的老宅,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家。

而是一场看不见硝烟、却更加残酷的牢笼。她被困在其中,扮演着别人的影子,履行着工具的职责,连悲伤和绝望,都成了一种奢侈的“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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