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强制开箱(1/2)
圣莫里茨的安全屋比苏黎世那间更加隐秘,位于一栋不起眼的半山公寓顶层,拥有俯瞰小镇和湖泊的宽阔视野,但此刻无人有暇欣赏。
周维接受了随队医疗兵的简单检查和处理,主要是脱水、轻微软组织挫伤和疲劳,没有严重内伤。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刮了胡子,尽管眼眶深陷,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正与苏清越一起,仔细研究着k交给的那个油布包裹。
u盘插入经过严格物理隔离的专用电脑。解密程序运行了足足十五分钟,才跳出一个极其简洁的界面:一个输入框,以及一行提示——“索引:零号箱关联凭证。请输入主密钥(32位哈希)”。
主密钥在哪里?
两人的目光投向那张半透明的纸。上面杂乱无章的数字字母组合,初看如同天书。
“像是某种坐标、账号片段和日期密码的混合体……” 周维皱眉,手指虚点着纸面,“看这几组,fh-12-lz,很像瑞士境内某些不公开小型机场或私人仓库的代码缩写。后面这串数字,间隔规律,可能是经纬度简化编码。”
苏清越凝神细看:“字母部分,有些重复出现,比如‘v’、‘b’、‘s’,会不会是人名或机构缩写?孙浩然留下的,必然是关键信息,但可能被分割或重组了。” 她想起k的话——这是“钥匙”,不是账本本身。
“我们需要专业密码学家,或者……” 周维看向苏清越,“利用现有筹码,直接向持有‘零号箱’的机构施压。既然索引指向它,而对方又如此急于得到或销毁它,说明箱子里的东西,哪怕只是线索,也足以让他们感到致命威胁。”
“瑞士金融监管部门,或者直接是那家银行背后的联邦银行委员会。” 苏清越沉吟,“光凭我们,份量不够。必须借助icpo和外交渠道。周维,你带回来的‘东州’和‘老板’直接指令的信息,就是最好的筹码——我们可以将其定性为涉及跨国绑架、金融犯罪和可能危害中国国家经济安全的重大案件,要求瑞方依据双边司法协作条约和国际反洗钱公约,提供紧急司法协助。”
思路清晰,手段合规且强硬。
“另外,” 苏清越拿起那张透明纸,“我们需要一个‘由头’。k提供的情报,以及我们营救你的行动,虽然成功了,但在程序上存在灰色地带。而申请强制开箱,需要更‘干净’、更直接的证据链切入点。”
周维略一思索:“我在被囚禁时,听守卫闲聊提到过一笔‘经过列支敦士登中转,进入瑞士某银行特殊保管箱的清洗资金’,数额巨大,来源被标记为‘远东贸易’,但具体账号尾数他们提到过‘…7382’。这和他们逼问我时提到的‘零号箱’特征是否吻合?”
“足够作为怀疑线索!” 苏清越眼睛一亮,“将这条信息,与你听到的‘东州’、‘清理’指令结合,可以构建一个合理的推理:国内某腐败集团,通过复杂渠道将非法所得存入瑞士特殊保管箱(零号箱),并可能利用保管箱机制藏匿犯罪证据(如账本索引)。该集团为掩盖罪行,不惜跨国绑架中国执法人员(你),其行为已严重触犯瑞士法律及国际公约。中方基于已有线索,正式提请瑞方协助调查该保管箱。”
计划定下,立刻执行。
苏清越联系了国内上级和外交部条法司的紧急联络渠道,简述情况(隐去部分敏感细节),获得了“依法依规、全力推进”的授权。同时,她通过icpo的正式渠道,向瑞士联邦司法局和国际刑事警察组织瑞士国家中心局提交了紧急协查申请,附上了周维的证词(脱敏版)、列支敦士登庄园的部分影像证据(不暴露“堡垒”小组)、以及关于“零号箱”涉嫌洗钱的线索。
申请中明确指出,此事关乎一名中国高级执法官员的生命安全及重大跨国经济犯罪,且存在证据被转移或销毁的紧急风险,提请瑞方依据《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及中瑞双边刑事司法协助条约,立即采取行动,对目标保管箱进行司法查验。
压力从北京和里昂两个方向,同时汇聚向伯尔尼。
瑞士方面最初的反应是程序性的谨慎与拖延,强调银行保密法和保管箱合约的神圣性,要求提供“无可辩驳的、直接的犯罪证据”。
僵持了令人焦灼的三十六小时。
期间,苏清越和周维没有干等。他们与安德烈一起,反复推演各种可能性,并让国内的技术团队远程协助,尝试破解那张透明纸上的密码,略有进展,确认其中部分编码与瑞士几家顶级私人银行的内部客户识别码结构相似,但无法得出完整密钥。
转机出现在第二天傍晚。一名级别更高的瑞士联邦检察官在伯尔尼约见了中方驻瑞士使馆的参赞以及icpo的高级联络官。会后,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
安德烈通过某些渠道了解到一些风声:“瑞士这边压力也很大。一方面,你们提供的绑架案确实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列支敦士登与瑞士关系特殊),影响恶劣。另一方面,你们提到的‘远东贸易’和那个账号尾数,似乎触动了他们金融监管系统里某条一直存在但未能查实的‘暗线’。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有迹象表明,另有一股力量也在试图接触或影响那家银行,想提前处理掉那个箱子。这反而让瑞士人起了疑心,觉得里面可能真有重磅炸弹。”
“狗急跳墙,反而弄巧成拙。” 周维冷笑。
最终,在强大的外交压力和确凿的犯罪线索面前,瑞士联邦最高法院下达了紧急裁定,批准在严格限定条件下,由瑞士联邦检察官办公室、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代表及中方办案人员(限两人)共同在场,对编号为“ch-z-7382”的特殊保管箱(即“零号箱”)进行强制开启和查验。地点定在苏黎世那家银行的地下金库特别检查室,时间就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上午九点五十分,苏黎世。
银行地下深处,空气冰冷干燥,弥漫着金属和旧纸张的气息。厚重的防爆门后,是一间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房间,只有一张金属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装着多个高清摄像头和录音设备。
瑞士联邦检察官代表(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士)、finma的一位官员、银行的法律顾问和一名高级经理已经到场。苏清越和周维作为中方代表进入,他们身后跟着一名中方使馆的翻译兼法律助理。
气氛凝重而安静。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鸣。
“基于联邦法院第1147号紧急裁定,现对保管箱ch-z-7382进行司法查验。请银行工作人员操作。” 联邦检察官女士公式化地宣布。
银行经理输入多重密码,又经过指纹和虹膜验证,才从连接金库内部的传送带口,取出了一个尺寸约为40x30x20厘米的灰色金属箱。箱子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那个激光刻印的编号。
箱子被放在金属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其上。
“请。” 检察官对苏清越示意。
苏清越上前,戴上提供的白手套。周维站在她侧后方,目光如炬。银行经理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了箱子外部的第一道锁。里面,还有一个需要密码的电子锁盘。
“密码。” 检察官看向苏清越。
苏清越深吸一口气,取出那张透明纸。根据国内技术团队和安德烈找来的情报专家连夜破译的最新成果,他们结合周维听到的账号尾数、k提供的线索,以及纸上的部分编码,推导出了一组最可能的12位密码组合。但没人有百分之百把握。
她按照破译的顺序,在数字键盘上,一个接一个地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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