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设想（1/2）

伯特利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陈雨烟心中激起层层叠叠的波涛。

“基于我印象生成的意志投影，新生源堡的‘管理者’。”

这些词汇在他的意识中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颠覆性的重量。

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的那种“违和感”，与天尊对抗时偶尔闪现的的熟悉感。

对方布局中那些似曾相识的、仿佛出自他自己思维模式的诡计。

甚至那种猫戏老鼠般的从容，都带着一种微妙的、镜像般的对称性。

此刻都有了全新的解释。

如果伯特利的推测成立，那么正在与他进行这场漫长战争的，或许并非某个古老的旧日意志，而是……

他自己。

或者说，是他潜意识中对“诡秘之主”这一概念的认知，经由源堡这个新生非凡体系的源头催化，所形成的某种“倒影”。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场战争的性质就彻底改变了。

不再是渺小个体对抗古老存在的绝望挣扎，而是一场……

“自我认知之争。”

他低声吐出这个词。

伯特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他微微颔首道：

“很贴切的形容。如果你面对的是基于你自身认知构建的投影，那么这场对抗本质上就是一场自我认知的较量，你对自己作为‘诡秘之主’可能性的想象，与你现在所坚持的‘自我’之间的冲突。”

陈雨烟闭上眼睛，脑海中无数碎片开始疯狂重组。

过去的每一次对抗，每一次交锋，那些看似随机实则精妙的布局，那些仿佛总能预判他下一步的应对。

如果换个角度解读，如果那不是某个外在意志的算计，而是他自身思维模式的“镜像反射”呢？

“所以祂才总是显得……那么了解我。”

陈雨烟喃喃道：

“不是祂了解我，而是祂就是我，是我对‘诡秘之主’这一存在形态的认知投射。”

伯特利沉默地等待着，这位经验丰富的天使之王很清楚，这种认知颠覆需要时间来消化。

但他也从陈雨烟逐渐坚定的眼神中看出，对方并没有被这个惊人的可能性击垮，反而……

燃起了某种新的火焰。

果然，当陈雨烟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眸子里闪烁的不再是疲惫与挣扎，而是一种锐利的光芒。

“既然如此，”

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理性。

“那么这场对抗的规则，就需要重新改写了。”

他看向伯特利，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如果祂真是基于我的认知构建的投影，那么祂的力量边界、行为模式、乃至弱点，都应该与我自身对‘诡秘之主’这一概念的理解密切相关。”

“理论上如此。”

伯特利谨慎地回应。

“但你要明白，即便只是‘投影’，一旦在源堡这样的非凡源头中具现化，祂就已经获得了独立存在的根基。”

“祂会演化、会适应、会自我完善，就像一面镜子中的倒影，虽然源自于你，但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生命。”

“我明白。”

陈雨烟点头。

“但核心的‘锚点’不会变。祂的存在根基，依然是源堡，以及我对‘诡秘之主’的认知印象。这意味着……”

他停顿了一下，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构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这意味着，我们或许可以不必通过纯粹的意志和消磨对抗来‘战胜’祂。”

陈雨烟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或许我可以……改变游戏规则本身。”

伯特利皱了皱眉道：

“你的意思是？”

陈雨烟站起身，开始在灰雾中缓缓踱步，这是他思考复杂问题时习惯性的动作。

“既然祂的权柄来源于源堡，而源堡现在从本质上来说，是属于我的‘新生源堡’至少，我是它的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宿主’。”

他分析道：

“那么从所有权角度，我才是这座源堡的‘合法持有者’。祂更像是……一个未经授权的‘管理员’，或者一个基于系统漏洞产生的‘病毒程序’。”

这个比喻让伯特利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显然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所以你想……”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会重新定义这场战争的性质。”

陈雨烟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伯特利。

“作为合法所有者我将要回收系统控制权’。”

他走到那片悬浮着特性光团的区域，伸出手，轻轻触碰其中一个散发着“门”途径气息的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