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诀别（1/2）

战场废墟之上，弥漫的大同风余韵尚未完全散去，众人的心绪也如同这混沌的天地般难以平静。

何韵灵对陈雨烟灵魂状态的担忧，陈舒雅对父亲承载旧日意志的恐惧，以及乌洛琉斯体内命运途径的异常悸动。

种种复杂的情绪与感知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而沉重的网。

在这纷乱的思绪场中，能够清晰捕捉到乌洛琉斯身上那细微却本质变化的，唯有两人。

分别是状态奇特的陈雨烟，以及始终深不可测的陈墨言。

陈雨烟那处于半梦半醒间的涣散意识，仿佛漂浮于现实与灵界夹缝中的幽灵，但是对周围能量与规则层面的变动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感。

他模糊地“感觉”到，乌洛琉斯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那是一种与命运相关的东西。

但这感觉太过缥缈，如同隔着一层浓雾观看水下的阴影。

以他此刻难以完全掌控自身的状态，根本无法清晰辨识那究竟是什么，只是潜意识里标记下了一个“异常”的信号。

而陈墨言，则完全不同。

他那双金色的竖瞳深处，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和规则符文瞬间闪过。

在乌洛琉斯体内非凡特性产生共鸣、眼中浮现命运光晕的同一刻，陈墨言便已洞悉了其根源。

一股久违的、带着凛冽寒意的惊诧，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掠过他的心头。

源质的气息……

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与“源堡”、“混沌海”等同位格的、象征着宇宙某种根源权柄的“源质”所独有的波动。

尽管这气息还非常微弱，仿佛刚刚从亿万年的沉眠中被一丝微弱的光亮唤醒，但其本质的层次，做不得假。

陈墨言的内心远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源质的出现，意味着一条通往旧日、乃至更高位阶的道路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这既是天大的机遇，也是致命的危机。

机遇在于，若能成功容纳并掌控，乌洛琉斯将拥有问鼎旧日的资格。

危机则在于，源质本身往往伴随着对应途径顶级存在的意志残留或聚合本能，一个不慎，容纳者非但无法获得力量，反而会沦为源质唤醒古老意志的祭品。

造成一尊不可控的、至少是旧日级别的恐怖存在复苏，那将是比眼前外神入侵更加棘手的灾难。

更何况，这时机太过巧合，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陈雨烟刚刚完成“愚者”的晋升，初步稳定了“源堡”的关联，这边与“命运”途径相关的源质就在乌洛琉斯身上显露出了迹象。

这真的是命运的偶然，还是某种更高层面的安排？是“命运”途径本身对“诡秘”权柄归位产生的某种聚合效应，还是有别的什么存在，在暗中拨动了命运的丝线？

陈墨言的思维高速运转，瞬间推演了无数种可能，但最终，他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在了那副平静的面容之下。

现在，绝不是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的时候。

眼前的众人刚刚经历生死，身心俱疲，士气本就因陈雨烟的状态而显得有些低迷。

如果再抛出“源质现世可能引来更大灾难”的消息，恐怕刚刚凝聚起来的些许希望之火，会瞬间被恐慌和绝望彻底浇灭。

乌洛琉斯身上的问题，必须处理，但需从长计议，等到之后私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