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番外:那不是我(1/2)

头痛。

一种沉闷带着钝感的疼痛,顽固地盘踞在唐七叶的后脑勺。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揉,指尖触到一片微微隆起带着些许刺痛的区域。

记忆如同断了片的录像带,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星槎海那片毁天灭地的金光,刺目到让他瞬间失明,随即后颈便传来一记迅速的敲击,甚至来不及感到更多的疼痛,意识便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是谁?

是景元的人?

终于要处理掉他这个无用的诱饵和麻烦了吗?

还是……别的什么?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一片,随即慢慢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由粗糙木头和干枯茅草胡乱搭成的屋顶,几缕天光从缝隙中透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一股混合着霉味干草和淡淡土腥气的霉味钻入鼻腔。

他发现自己正歪倒在一处墙角,身下垫着一些干硬的扎人的茅草,硌得他浑身不舒服。

这是哪儿?

他挣扎着用手撑地,试图坐起来。

浑身都透着一种过度紧张后的酸软无力,脑袋更是沉得厉害。

环顾四周,空间逼仄而昏暗。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甚至可以说是破败的草房,家徒四壁,除了他身下这堆勉强算是铺位的干草,以及角落里一个积满灰尘看不出原本用途的瓦罐,再无他物。

不像牢房,倒像是个被遗弃已久的荒废猎户小屋。

景元把他关在这里?

意义何在?

镜流呢?!

这个名字让他猛地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最后的记忆里,是那吞噬一切的煌煌雷光,是神君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她怎么样了?

景元那一刀……

心脏骤然收紧。

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在哪,他必须知道镜流的下落!

唐七叶咬着牙,忍着闷痛和身体的虚软,扶着粗糙的土墙,慢慢站了起来。

脚步有些踉跄,他稳了稳身形,朝着那扇歪歪扭扭,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破旧木门走去。

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急切,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门外是一个同样简陋的小小院落,杂草丛生,散落着一些碎石烂瓦。

远处是看不到尽头的山林,郁郁葱葱,鸟鸣声隐约可闻。

这是哪儿,好像不是在罗浮了。

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他正疑惑间,目光扫过院落的另一侧,那里有一个靠着主屋搭出来的更小的窝棚。

而就在那窝棚门口,一道身影,让他瞬间僵立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是镜流。

她背对着他,静坐在一张由干燥草堆简单铺就的“床”铺上,双腿交叠,是一个标准的打坐调息的姿势。

但她的状态……

那一身原本就破损的蓝白色云骑服饰,此刻更是变得破旧不堪,布满了灰尘和草屑,多处撕裂的口子下露出苍白的皮肤,虽然没有明显的出血伤口,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感,却清楚地弥漫在空气中。

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耗尽一切的跋涉,又像是狂风暴雨后侥幸存留下的一截枯枝,虽然挺立着,却已遍体鳞伤。

白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发梢甚至沾着些许泥泞。

唐七叶怔住了。

千言万语,无数疑问,担忧,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堵在了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迷茫席卷了他。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镜流。

这似乎是……

是那个在星槎海大开杀戒、最终被神君雷霆一击的镜流?

可她为什么在这里?

看起来好像还受了挺严重的伤?

景元的那一击难道没有……

无数念头疯狂闪过。

最让他困惑的是——如果这是那个彻底魔阴身化,眼中只有杀戮的镜流,她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这里?

对一个陌生人,她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难道……是景元做了什么?

可这环境又完全不像是神策府的手笔。

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院子中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背影,大脑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

窝棚里静坐的镜流,似乎结束了短暂的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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