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疯了(1/2)
清晨的阳光,已经失去了夏日的暴烈,变得温煦而通透,如同金色的纱幔,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铺洒在次卧的地板上,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也照亮了地板上那把被主人遗忘的、反射着冷光的练习长剑。
镜流醒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她的意识早已清醒,如同绷紧的弦,在天亮之时就已拉满。
身体却固执地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像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动弹不得。
不是困倦,不是疲惫。
是铺天盖地、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羞耻感和无措。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同最清晰的噩梦,在她紧闭的眼睑后反复上演——冰冷的剑锋架在他脆弱的脖颈上,自己揪着他衣领的僵硬动作,鼻梁骨相撞的剧痛和酸涩,还有最后……那场带着泄愤意味、笨拙至极、甚至把他嘴唇咬破的啃噬!
每一帧画面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脸颊发麻,心脏狂跳。
她能清晰地回忆起他当时惊恐瞪大的眼睛,委屈又茫然的表情,以及最后舔舐带血嘴唇时那复杂的眼神。
丢人!
太丢人了!
简直是她漫长岁月里最不堪回首、最失控的败笔!
比任何一次过往都更让她难以面对!
她甚至不敢去想门外现在是什么情景。
那个小骗子……他一定在嘲笑她吧?
嘲笑她的笨拙,嘲笑她的蛮横,嘲笑她为了一个吻竟然动用武力胁迫这种手段!
“唔……”
一声压抑的、充满懊恼的呻吟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
镜流猛地将盖在身上的夏凉被拉高,严严实实地蒙住了整个脑袋!
仿佛这层薄薄的织物是隔绝外界、隔绝羞耻的最后壁垒。
黑暗和织物特有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包裹着她,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兵荒马乱。
她蜷缩着身体,像个犯了错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只想把自己彻底藏起来,最好永远不用面对那个被她强吻又咬伤的受害者。
时间在寂静和镜流无声的自我鞭挞中缓慢流逝。
阳光在地板上移动的光斑,无声地宣告着时间的推移。
客厅里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是唐七叶起来了。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洗漱的水声也压得很低。
然后是厨房里锅碗瓢盆小心翼翼的碰撞声,煎蛋的滋滋声,牛奶加热的咕嘟声……镜流的指导已经让他做的这些很好,食物的香气隐约透过门缝飘了进来。
镜流蒙在被子里,感官却异常敏锐地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声响。
她屏住呼吸,心脏悬到了嗓子眼,既害怕他过来敲门,又隐隐觉得他……应该会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轻轻的、带着试探意味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
“镜流老师?”
唐七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却异常清晰,语气轻松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该起床吃饭啦?我做了煎蛋和牛奶麦片。”
被子里的人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裹得更紧,像只受惊的刺猬蜷缩起来。
镜流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强装的冷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别管我!你自己吃!”
门外的唐七叶听着这瓮声瓮气、色厉内荏的拒绝,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躲在被子底下那张爆红的脸和紧闭着眼、眉头紧蹙的模样。
害羞了。
害羞得不敢见人了。
这个认知让唐七叶心头那点因为嘴唇破皮而残留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怜爱和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他的镜流老师,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他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像往常那样顺从地离开,反而转身走向客厅的抽屉。
那里放着备用钥匙——这套房子所有门的备用钥匙。
他精准地找出贴着次卧标签的那一枚,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微顿。
镜流蒙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脚步声……似乎走开了?
她刚想松一口气……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金属转动锁芯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
镜流瞬间僵住!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头顶!
他……他怎么敢的?!
下一秒,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清晨更明亮的光线和外面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唐七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种“我就知道”的了然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动作自然地走了进来,反手轻轻带上了门,隔绝了客厅的视野。
“你……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镜流的声音猛地从被子里拔高,带着被侵犯领地的羞恼和巨大的慌乱,她甚至下意识地裹紧被子,把自己缩得更小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入侵者。
唐七叶对她的驱逐令置若罔闻。
他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那团裹得严严实实、还在微微发抖的蚕蛹上,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没有立刻去掀被子,而是侧身,轻轻坐在了床沿。
柔软的床垫因为他身体的重量微微下陷。
镜流清晰地感觉到了身边的塌陷和属于他的、带着清新皂角气息的体温靠近。
这让她更加紧张,被子下的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好了好了,”唐七叶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刚才门外的轻松,而是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带着一种安抚小动物般的耐心,甚至还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多大点事啊,不就……亲了一下吗?”
他刻意避开了啃咬、胁迫这些字眼,轻描淡写地用亲了一下来概括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
“闭嘴!”
镜流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强烈的恼羞成怒,被子下的手似乎无意识地捶了一下床垫。
唐七叶被她这反应逗得差点笑出声,连忙清了清嗓子忍住。
“真的,镜流老师,”他忍着笑,语气变得更加正经,甚至带上了点开导的意味,“你看你,活过的岁月比我走过的桥都多,见识过的风浪更是不计其数。这点……嗯……亲密接触的小事,搁在你漫长的生命里,那不就是沧海一粟吗?有什么好害羞的?对吧?”
他试图用岁月悠久论来稀释她的羞耻感。
然而,这话听在镜流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沧海一粟?!
他这是在暗示她老不羞吗?!
还是在讽刺她活这么久连个吻都搞不定?!
“聒噪!聒噪!!我让你闭嘴!出去!听到没有!”
镜流的声音因为气急败坏而带上了一丝颤抖,裹着被子的身体也气得微微发抖。
唐七叶看着她这副掩耳盗铃又气鼓鼓的样子,知道再逗下去真要炸毛了。
他眼底的温柔和决心却更加坚定。
不能再让她这样躲下去了。必须打破这层夏凉被结界!
他不再犹豫,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夏凉被的一角。
“啊!你干什么?!”
镜流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死死揪住被子边缘,像守护最后防线的战士。
但唐七叶这次没有退缩。
他手上用了点巧劲,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道,坚定地、缓慢地向下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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