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关：天梯试心（1/2）

澄大（吟）： 登天之路，始于足下。考验的往往不是脚力，而是心志。而旁观者的目光，亦是另一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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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迎仙阁”那种龙蛇混杂的氛围中度过一个警惕的夜晚后，

朱浪和李寻次日一早便再次上路。

越靠近天阙山，人流越是密集，官道上几乎摩肩接踵。

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器，灵兽坐骑也多了起来，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引得地面上的步行者们阵阵羡慕的惊呼。

李寻仰着脖子，啧啧称奇：

“我的乖乖，朱兄你看！那是仙鹤吧？真威风！还有那个会发光的盘子，上面居然能站人！”

朱浪默默看着，心中并无太多波澜。

换做以前，他可能还会激动，但他们看上去越是厉害，也意味着自己的处境也是最危险的……

不过好在系统的扫描告诉他，这些大多只是低阶的代步工具，华而不实。

他更在意的是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灵气。

以及前方那座巍峨耸立，直插云霄，半山腰以上便隐没在缭绕云雾中的巨大山脉——天阙山。

……

两人又行了两日，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无比的山前广场映入眼帘，以白玉铺就，光滑如镜，足以容纳数十万人。

此刻，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喧嚣声震天。

广场的尽头，便是天阙山雄伟无比的山门，牌匾上“天阙”二字龙飞凤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从山门之后，一路向上，蜿蜒延伸，直至没入云端的——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巨大石阶！

石阶古朴，每一级都高达半尺，宽逾丈许，不知由何种石材铸成，散发着沧桑，厚重而又冰冷的气息。

它就像一条灰色的巨龙，匍匐在山体之上，等待着攀登者的挑战。

“我的老天爷呐……”

李寻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布幡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得有多少级啊？这怎么爬得上去？”

朱浪也仰头望去，目光凝重。

即使隔得老远，他也能感受到那石阶上传来的无形压力。

这绝非普通的阶梯。

「海浪，扫描前方石阶。」

【扫描中……目标：天阙山“问道天梯”。

材质：蕴含规则之力的“镇魂石”。

特性：阶梯自带威压，随高度递增，考验攀登者灵力、体魄、意志力。存在禁制，无法飞行或使用外力辅助。

具体级数：九千九百九十九级。】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 朱浪心中凛然。

这第一关，果然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道恢弘浩大，如同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广场，压下了所有喧哗：

“肃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山门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数道身影，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如渊似海的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正是十二天宗的代表！

“本届天阙收徒大典，现在开始！”

为首一位青袍老者声若洪钟，“第一关，登天梯！”

“规则如下：自此出发，攀登天梯，三日之内，登顶者，过关！ 途中不得使用法器、丹药、灵兽等一切外力相助，违者立刻取消资格！跌落者，淘汰！坚持不住者，可捏碎手中玉符，自会传送下山，但也意味着放弃！”

老者袖袍一挥，无数道白光飞向广场上每一个人。

朱浪伸手接住，是一枚触手温润的白色玉符，上面刻着简单的防护阵法。

“现在，开始！”

话音落下，广场上瞬间沸腾！

数以万计的青年男女，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向山门，冲向那无尽的天梯！

“朱兄！快走！”李寻激动地拉着朱浪就要往前冲。

“等等。”朱浪却拉住了他，目光冷静地观察着前方。

“不要急。 天梯考验的是耐力，不是速度。开头冲得太猛，后面必然力竭。”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刚踏上阶梯几十级，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

有些人甚至脸色发白，身形摇晃，显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李寻见状，也冷静下来，拍了拍胸口：

“还是朱兄沉得住气！那我们……”

“我们稳步上行，保持自己的节奏。”

朱浪说道，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踏上天梯的第一步。

嗡——！

脚步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作用在身体和灵魂上！

仿佛身上突然背负了沉重的枷锁，连呼吸都微微一滞。

【检测到规则性威压：灵力运转效率降低15%，体力消耗增加20%，精神压迫感增强。】

【嘀！自动启动精神保护模式。启动成功！】

保护模式一开启，朱浪就感受到方才的精神压迫瞬间消散。

内心不禁感叹：还得是系统啊…不过…这个作弊不会被发现吧？

【宿主，吾已启动保护模式，但接下来的路还是需要由您自行解决，吾建议：调整呼吸频率，步伐节奏稳定，灵力（若有）内敛护持心脉。】

朱浪点点头，依言调整，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极其沉稳。

他天生绝脉，灵力微乎其微，这威压对他灵力的影响反而不大，更多的是对体魄和意志的直接考验！

而这，正是他多年来在晓知“折磨”下打磨得最扎实的地方！意志也是在前世他最能拿得出手的能力！

李寻跟在旁边，一开始还有些吃力，但他性子活络，很快也找到了节奏。

嘴里还不停给自己打气：

“加油！李寻你可以的！为了仙缘！冲啊！”

两人混在庞大的人流中，一步步向上攀登。

起初的几千级，虽然压力渐增，但大部分人都还能坚持。

其中，

一位身着鹅黄绫罗裙的少女，容貌娇美，气质温婉，身边紧跟着一位神色沉稳，步履矫健的青衣侍女。

少女虽显柔弱，眼神却颇为坚定。

侍女则时刻护在她身侧，巧妙地帮她隔开拥挤的人流。

“小姐，小心台阶。”侍女低声道。

“云枝，我没事，我们靠自己上去。”

少女轻声回应，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另一侧，则是一对默契十足的少年少女。

少年身材挺拔，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锐气。

少女明眸皓齿，行动间透着一股灵秀。

两人显然是旧识，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速度极快，瞬间超过了大部分人。

“叶子，跟紧我！”“知道啦，风哥哥！”

……

但越过五千级后，淘汰才开始出现。

有人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双腿打颤，最终不甘地捏碎玉符，化作白光消失。

有人心浮气躁，强行加速，结果灵力紊乱，一口血喷出，滚落阶梯。

有人意志不坚，被那无孔不入的精神压迫折磨得近乎崩溃，抱头蹲在原地。

天梯之上，宛如一个巨大的筛子，无情地筛选着适者。

朱浪始终面不改色，他的速度甚至没有减慢多少。

五年来在映月湖打熬出的强悍体魄和坚韧意志，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沉重的百知剑背在身后，起初是负担，此刻却仿佛成了磨练他平衡与核心力量的工具。

李寻渐渐有些跟不上了，喘着粗气：

“朱……朱兄……我不行了……歇会儿……”

朱浪放缓脚步，递过一个水囊：

“调整呼吸，别停，一停就容易泄气。”

实际上，李寻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到达五千级已经很厉害了。

与此同时，在天梯的尽头，云雾缭绕的山顶平台后方，一座恢弘的殿宇内。

一面巨大的，由水波般光华凝聚而成的“镜幕”悬浮在半空。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天梯上数万个光点，每个光点代表一位试炼者。

光点的亮度，颜色和移动速度，直观地反映了试炼者的状态、灵根属性和攀登进度。

十二道气息渊深的身影，端坐在殿内玉座之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镜幕。

正是十二天宗的宗主或代表。

兮淋宗宗主，一位面容清癯，眼神如细雨般朦胧的老者，微微颔首：

“心性急躁者，光点闪烁剧烈，已淘汰三成有余。”

雨情宗宗主则是一位美妇，她眼波流转似有情丝，轻笑道：

“瞧那对小儿女，光点并行，气息交融，倒是块情剑的好料子。”

福道宗的一位胖乎乎的长老捋着胡须道：

“福缘深厚者，光点平稳，遇阻自化。嗯，那个慢悠悠的小子有点意思，虽灵力微弱，却稳如磐石。”

黔卿宗一位面色苍白的俊美男子阴柔一笑：

“挣扎吧，绝望的情绪，才是最甜美的养料呢……”他目光扫过几个即将崩溃的光点。

杏暮宗一位药香萦绕的老妪则更关注那些因体力不支或旧伤复发而捏碎玉符的光点，

默默记下几个有毅力但根基有亏的，似在考虑后续救治或收录为药童。

相漓宗一位气质空灵的女子则盯着几个表现优异的光点，眼中闪烁着复制与解析的光芒。

镜幕之上，光点大规模地黯淡、消失，尤其是在五千级之后，如同夜空中熄灭的星辰。

……

在这漫长而残酷的攀登中，更多形形色色的人浮现在朱浪的视野里。

一个是身着洗得发白，还带着几处细密缝补痕迹布衣的少女。

容貌清丽绝伦，但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

她始终抿着唇，一言不发，每一步都踏得极其扎实，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她却浑然不觉。

还有一个胖乎乎，圆脸的小胖子，一边爬一边龇牙咧嘴地抱怨：

“哎哟喂……这哪是登仙梯，这是要人命啊……不行了不行了，小爷我快成肉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