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狼袭（2/2）
不光是来抢牛，
他站起身，青铜剑指向黑漆漆的通道，
它们是在告诉我们，这道墙挡不住它们。
他的目光扫过地面，发现了几撮棕黄色的貉毛，还有几个奇怪的圆形印记，像是某种小型动物的足迹。
马善走到金葵身边，清癯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忧虑：
三弟，这些狼，太聪明了。它们怎么知道要破坏最薄弱的那几根木头？怎么知道要集中攻击墙基？
他捡起一块被咬碎的木头，断面上还沾着血迹，
看这牙印，它们是有计划地轮流啃咬同一个位置。
石厅里，恐惧像瘟疫般蔓延。喽啰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说是山神发怒，有人说是妖物作祟。一个年轻的山贼颤抖着说：
我爷爷说过，能驯服貉子的狼都是成了精的！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温良一巴掌拍在脑后。
放屁！
温良大当家狠狠一拳砸在石壁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治不了这群畜生！现在就带人杀进去，剥了它们的皮！
金葵却摇了摇头：
大哥，不可。那平台地形复杂，又是夜里，狼群数量不明。
他看向通道深处，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我们得先弄清楚，它们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突破点的。还有那只貉子，它不像是被胁迫的。
黑狼突然凑过来，湿冷的鼻子碰了碰金葵的手。它灰绿色的眼睛望向通道，又看看金葵，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它的耳朵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捕捉远处的声响。
你想带路？
金葵抚摸着黑狼的头。黑狼低吼一声，算是回应。它的尾巴轻轻摆动，显示出罕见的焦虑。
不行！太危险了！
王猛立即反对，他的手臂上还留着狼爪的抓痕，
那群畜生明显设好了圈套！而且那只貉子，我觉得它有问题。
金葵却已经做了决定：
我和黑狼先去探路。王猛，你带人加固这里的防御。张魁，组织人手保护好剩下的牲畜。
他看向马善，
二哥，安抚好弟兄们。天亮前，谁也别轻举妄动。
当金葵举着火把，跟随黑狼再次钻入通道时，身后传来温良粗犷的喊声：
三弟！一定要小心！
通道里，黑狼的黑色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偶尔反射火把的光芒。金葵的青铜剑始终保持着出击的姿势，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通道内的空气依然浑浊，但那股奇特的草药气味更浓了，闻着让人太阳穴发胀。
在通道中段，黑狼突然停下，鼻子紧贴地面。金葵放低火把，看到泥土上有几个奇怪的印记——不是狼爪，也不是牛蹄，而是一种有规律的划痕，像是某种工具留下的。更奇怪的是，这些划痕排列成一个奇怪的图案，中心是一个圆形，周围辐射出几条直线。
黑狼的毛发再次竖起，但它没有咆哮，只是用头轻轻顶了顶金葵的腿，示意继续前进。当他们接近平台入口时，一阵奇怪的声音随风飘来——不是狼嚎，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像是爪子敲击岩石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短促的吱吱声。
金葵熄灭火把，借着月光悄悄向外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平台中央，七头牛被围在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圈里。二十多头狼井然有序地巡逻着，它们分成几组，有的警戒，有的休息，有的在舔舐伤口。而那头独耳头狼正站在高处，身边的貉子直立着身体，前爪不断做出各种动作。每当貉子发出特定的叫声，狼群就会变换队形——它抬起左爪，东面的狼就竖起耳朵；它右爪划圈，西面的狼就压低身体。简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接受检阅！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月光下，金葵清楚地看到那头貉子的眼睛——那不是野兽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太过人性的狡黠和智慧。当它转向通道方向时，金葵甚至觉得它对着黑暗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黑狼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吼。金葵轻轻按住它的头，缓缓后退。这不是普通的狼群，它们展现出的组织和智慧远超野兽的本能。现在贸然出击只会白白送死，他们需要新的策略。
当金葵返回石厅，将所见告诉众人时，整个山寨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就连一向勇猛的温良也脸色发青，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不可能！
王猛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狼怎么会？貉子怎么可能？
马善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壁：
三弟，你是说，那只貉子在，指挥狼群？
金葵沉重地点头，青铜剑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而且指挥得比大多数人类将领都要好。它们破坏封堵的方式，驱赶牲畜的策略，还有那些奇怪的痕迹，都不是野兽能做到的。
恐惧如同实质般在石厅中蔓延。喽啰们抱成一团，有人开始低声祈祷。锐金卫们虽然站得笔直，但指节都因握兵器太紧而发白。一个年轻的山贼突然哭了起来：
我们招惹了山里的精怪，它们会报复我们的！
闭嘴！
温良怒吼一声，但声音里也少了往日的底气。
张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金葵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恐惧的脸，最后定格在通道方向：
等天亮。狼夜行，我们昼出。它们有地利，我们有人智。
他举起青铜剑，剑尖指向洞顶，
这座山，这个涧，从今往后，就是我们的家。任何想要夺走它的，不管是人还是兽，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渐渐坚定的面容。黑狼蹲坐在金葵脚边，灰绿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夜还很长，但黎明终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