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黄鼠狼子结仇(2/2)
爷爷用烟袋锅敲了敲鞋底:
“老辈儿传下来的话,黄鼠狼修炼到火候,就得找人‘讨封’,讨一句人话定前程。答得好,它念你恩情,保你富贵;答得不好……”
他目光沉重地扫过那辆几乎报废的摩托车,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这…昨晚怕是压死了它们重要的东西,这仇,结大了!”
“他奶奶的!”
胖子怒不可遏,一脚将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碎石踢飞老远,碎石砸在土墙上“噗”一声闷响。他眼睛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当年在高原,吃人的藏马熊都被老子突突成筛子了!还怕这群钻地洞的小畜生?!”
他狠狠抹了把脸,喉结下方那道狰狞的熊爪疤痕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剧烈起伏,仿佛活了过来。
“等填饱肚子,抄家伙!胖爷非把它们老窝端了不可!扒了皮给你做个围脖,木生,暖和着呢!”
说着,他抄起倚在墙角的铁锹,猛地朝空中虚劈下去,带起一阵风声,木柄“咚”地撞在门框上,震落一片灰尘。
我赶紧拽住他胳膊:
“你先冷静点!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它们的老巢,万一它们真像爷爷说的那样……”
“大仙个屁!”
胖子把铁锹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地面都似乎颤了一下,墙灰簌簌直落。
“敢动老子的车,就得拿命来偿!”
他转头冲爷爷吼道:
“老爷子!它们怕什么?雄黄粉?石灰?还是黑狗血?您给句痛快话!”
爷爷沉默地吧嗒着烟袋锅,火星在晨光熹微中忽明忽暗,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
“黄仙记仇,也通灵。真要惹毛了……”
他顿了顿,转身走进昏暗的里屋。片刻后,他拿着一个褪色发白、摸上去又冷又硬的粗布口袋出来。他解开袋口系着的麻绳,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掏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铜铃铛,通体黄澄澄的,但表面覆盖着一层暗沉油腻的包浆,掩盖了金属的光泽。铃身刻满了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符文,那符文古老而陌生,绝非寻常装饰,有些笔画深刻处甚至覆盖着墨绿色的铜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铃铛顶部有个小巧的铜环,系着一截颜色几乎褪尽的暗红布绳。轻轻一晃,里面的铃舌——一个形状不规则、布满暗红锈迹的小铜疙瘩——撞击铃壁,发出的却不是清脆的“叮当”声,而是一种极其沉闷、短促的“咯…嗒…”声,仿佛卡着什么东西,听得人心头发堵。
爷爷将铜铃铛递过来,眼神凝重得如同托付千斤重担:
“把这个系在腰带上,紧贴着肉。走路的时候,如果它自己突然响了——就是那种‘咯…嗒…’的怪动静——就说明有东西在跟着你们了。不管听到身后有什么别的动静,哪怕是你亲娘喊你,也万万不能回头!”
“就这?”
胖子嗤笑一声,掂量着手中那沉甸甸、冰冷冷的怪异铃铛,
“这破玩意儿能顶什么用?响都响不利索!给我把开山斧,胖爷我保证让那群畜生全变成死耗子!”
他示威性地扬了扬手里的铁锹。
“混账东西!不听老人言!”
爷爷陡然拔高嗓门,烟袋锅子带着火星重重敲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
“97年那个李药农要是答错了话,他坟头的草都该一人高了!你们这次……”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那辆残破的摩托车,又缓缓移向我们,最终落在那枚布满诡异符文的铜铃铛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不祥:
“怕是要闯下天大的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