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半惊魂(1/2)

铁皮房里闷热得像一口巨大的蒸锅,张胖子讲述的那些发生在雪域高原的血腥往事,仿佛还带着冰寒的气息在耳边萦绕,却更衬得屋内燥热难当。那些被伪装成熊害的真相,像冰冷的钩子,勾得我后槽牙都在隐隐发颤。墙上那架老旧的挂钟突然“当啷”一声沉闷的报时,惊得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吱呀作响的塑料凳上弹起来。

“这破屋子再待下去,人都快被蒸成腊肉了!”

我烦躁地踢开脚边一个空瘪的啤酒罐,金属罐身在地上“哐啷哐啷”滚出去老远,刺耳的声音在密闭燥热的空间里回荡。

“走!去我家吹风扇,你这破铁皮盒子,热得都能摊鸡蛋了!”

张胖子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上淌成小溪的汗,喉结下方那道狰狞的熊爪疤痕也跟着汗水的滑落而抽动了一下。

“得嘞!正好让叔叔阿姨尝尝我带的牦牛肉干,没事没事啊,这东西越放越有嚼劲。”

胖子咧嘴一笑,顺手抄起桌上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一瓶扔给我,另一瓶随手揣进鼓鼓囊囊的迷彩裤兜里。接着,他弯腰从桌底下捞起一个用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四四方方的黑色包裹,看也不看就塞到我怀里,报纸边缘沾着点油污,入手沉甸甸的。

摩托车的引擎在暮色中轰鸣起来,碾过村外那条布满碎石的土路。排气管喷出的灼热尾气裹挟着呛人的尘土,直往裤腿里钻。行至村外那处深沟地带时,四周已是漆黑一片,只有车头灯劈开浓稠的黑暗,在颠簸中上下晃动。左侧土坡上,高压变压器巨大的铁架子矗立在黑暗中,顶端那盏红色的警示灯诡异地闪烁着,伴随着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嗡嗡”声,像极了一个看不见的人在阴影深处缓慢地磨着牙。右侧则是陡峭的斜坡,被茂密的槐树林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天光也透不进去,只能看见车灯光柱边缘,黑压压的树影如同沉默的巨兽蛰伏。

“阿嚏——!”

张胖子毫无预兆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捏住鼻子,车身随着他的动作猛地一晃。

“操!这什么鬼味儿?比牦牛烂蹄子还冲!”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杂着酸败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像是三伏天里一个泡发了头、彻底馊透了的腌菜坛子突然在面前炸开。

我皱着眉,强忍着恶心望向山坡的方向:

“村里早没养猪场了。坡上头住着老胡家,村里人都喊他‘猪八戒’……不过说起来,邪门得很,村里人好像有至少七八年没正经见过他了。他胖得跟座肉山似的,当年还生了五个娃,但这些年,连那五个娃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谁也没再见过。有人说他得了怪病出不了门,有人说他躲债……反正他家那片地方,现在村里人没事都绕着走,味儿也怪,总飘着股说不清的馊腐气,跟你现在闻到的有点像……”

话音未落,摩托车猛地一个急刹!轮胎在碎石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巨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狠狠撞在张胖子宽厚的后背上,头盔“咚”地一声闷响。

“搞什么鬼?!”

我惊魂未定地吼道。

“黑影!”

张胖子声音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手指死死指着车灯刚刚扫过的路中央,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刚才!车灯一晃,有东西‘嗖’地一下从左边窜到右边,钻林子里去了!贼快!”

车灯光柱所及之处,除了路边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投下的、被风吹得乱晃的枝桠影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死死盯着那片晃动不定的树影,张胖子讲述的藏马熊模仿人类的故事瞬间浮上心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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