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三只“眼睛”(1/2)

胖子被爷爷陡然拔高的嗓门和沉重的警告震得一个激灵,刚才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下去几分,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迟疑。

“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胖子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低了些,

“木生,我觉得…爷爷说的可能有点儿道理。”

爷爷没理会胖子的转变,只是沉声道:

“你们执意要去寻那些黄鼠狼子,那就跟我来。”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我们,重点落在我紧握着的那枚铜铃铛上,

“把铃铛系紧了,别离身。一旦感觉它自己响得不对劲,或者心头猛跳,别犹豫,掉头就跑!”

“放心吧爷爷,”

胖子习惯性地挺了挺胸脯,试图找回点场子,

“想当年在藏区,那藏马熊我都……”

我赶紧用力扯了他胳膊一把,压低声音:

“行了吧大哥,你那点光辉事迹都快磨出包浆了,说过八百遍了!”

爷爷没再言语,转身佝偻着背,引着我们走向他那间光线昏暗的里屋。屋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烟油味和木头朽旧的气息。我伸手将厚重的蓝布窗帘扯开一道缝隙,一缕浑浊的晨光勉强挤了进来,恰好斜斜地打在靠墙摆放的那架老式座钟上。斑驳的钟壳在光线下更显沧桑。

就在这时,那老座钟内部突然发出一阵艰涩的“咔哒”声,紧接着,“当当当——”沉闷而迟缓的报时声突兀地响起,在这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胖子毫无防备,被这动静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跳起来。他定了定神,凑上前去仔细端详,嘴里啧啧有声:

“嘿,爷爷!您这钟可真是老古董了吧!瞧瞧这成色,怕不得有几十年了?”

他又歪头听了听钟摆那拖沓无力的节奏,嚷道:

“爷爷,您这表不准啊!慢了怕不止一星半点!”

爷爷背对着我们,在那口深棕色的大木箱子前,似乎正在翻找整理着里面的旧物,头也没抬,声音带着惯常的疲惫:

“年头久了,发条没油,锈住了,走起来就费劲。一天慢几分,日积月累,差得就多了。我也懒得天天去调它,能响个动静就成。”

他拿起箱子里一件叠好的旧衣服抖了抖灰尘,又放了回去,继续摸索着,声音低沉下来:

“这铃铛…”

他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手里的铜铃,

“是你奶奶临走前特意留下的。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上。”

一旁的胖子注意力还在那老钟上,嘿嘿地搓了搓手,对着座钟上下左右打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嘿,上油保养这活儿我专业啊!想当年在部队,上到汽车大炮坦克发动机,下到枪支扳机缝纫机,只要是带轴承齿轮的玩意儿,上油保养那是样样在行,各个科目都是优秀标兵!哈哈!”

他边说边得意地往座钟旁边凑,趁着爷爷正低头专注地整理箱子里的东西,没注意这边,他双手猛地一用力——

“嘿哟!”

胖子低喝一声,那沉重的座钟竟被他一下子抱离了墙边!

“别动!”

爷爷听到动静急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被座钟遮挡了不知多少年的墙角,瞬间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奶奶的黑白遗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屋里的三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愣在当场。

我的目光凝固在奶奶的遗像上。照片上的她,面容慈祥,笑容温婉,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样子。然而,就在她光洁的额头正中央,赫然多了一道我从未见过的、暗红色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极其诡异,边缘蜿蜒扭曲,像一道闭合的缝隙,又像…一只竖着的眼睛!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感从那“眼睛”里透出来,仿佛它正穿越相框的玻璃,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我下意识地抬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额头——那里,也有一道类似的、不久前在奶奶坟前磕碰留下的疤痕!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后脑勺,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木…木生!”

胖子抱着钟,眼睛瞪得溜圆,惊恐地盯着我的额头,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的额头上!也…也长了一只‘眼睛’!跟…跟奶奶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我猛地转向爷爷,双眼因为惊惧和愤怒而布满血丝: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额头上这道疤是什么时候有的?她…她到底是怎么走的?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

我清晰地记得,奶奶生前额头上绝没有这样的疤痕!而坟地那一磕之后……难道那天晚上在坟地看到的身影和诡异的声音,真的不是我的幻觉?

“爷爷,奶奶以前额头上根本没有这个疤啊!这到底是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爷爷的目光艰难地从遗像上移开,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了两下,仿佛咽下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他颓然地坐回炕沿,掏出烟袋锅,手指却抖得几乎捏不住烟丝。

“唉……”

一声悠长沉重的叹息从他喉咙深处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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