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陆远的强势(1/2)
忠顺王府的沉香阁内,一缕青烟从鎏金狻猊炉中袅袅升起。
赵侧妃伏在织锦软榻上,哭得梨花带雨,鬓边一支金累丝嵌宝石步摇随着抽泣轻轻晃动。
王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她抬起泪眼,精心描绘的远山眉已哭花了几分,德宝不过是与那陆家姨娘说了几句话,那陆远就当街拔刀,将人押去了诏狱!这分明是不把王爷您放在眼里!
忠顺王爷斜倚在紫檀木雕螭龙纹罗汉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对和田玉貔貅,眉头微蹙。
他年约四旬,面容白净,一双狭长的凤眼半阖着,看似慵懒却暗藏锋芒。
身上一件绛紫色团龙纹常服,腰间玉带上悬着的羊脂玉佩随着他转玉貔貅的动作轻轻晃动。
你那弟弟什么德行,当本王不知道?王爷声音不紧不慢,却让赵侧妃的哭声戛然而止,上月强占城南李秀才家的女儿,上上月当街纵马踏伤老妇,这些烂账,哪一桩不够他喝一壶的?
赵侧妃脸色一白,涂着丹蔻的手指紧紧攥住王爷的衣袖:可...可那都是些贱民...德宝毕竟是王府的人,陆远这般作为,岂不是打王爷的脸?
王爷手中玉貔貅地一碰,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赵德宝再不堪,也是他忠顺王府的姻亲。
陆远当街拿人,确实有损王府颜面。
高福。王爷唤了一声。
立在珠帘外的管家立刻躬身进来。
这是个五十出头的精瘦男子,一身靛青色杭绸直裰,面容刻板如刀削,唯有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老奴在。
去锦衣卫走一趟,把赵德宝带回来。王爷将玉貔貅往案几上一丢,告诉陆远,人我领回去自会管教,不劳他锦衣卫费心。
高管家眼中精光一闪:若是那陆远不肯放人呢?
王爷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丢过去:那就让他看看这个。
赵侧妃见状,立刻破涕为笑,娇软地倚进王爷怀里:王爷英明!
高管家躬身退出沉香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快步向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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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内,陆远正在翻阅赵德宝的案卷。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织金飞鱼服,腰间鸾带上的绣春刀泛着寒光,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大人,忠顺王府的高管家求见。一名校尉在门外禀报。
陆远指尖在案卷上轻轻一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让他进来。
高管家迈着方步走入值房,先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陆大人安好。老奴奉王爷之命,特来领回赵公子。
陆远不动声色地合上案卷:高管家远道而来,先请用茶。
一旁的小旗立刻奉上茶盏。高管家接过却不饮,只是放在一旁:陆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赵公子年少气盛,若有冲撞之处,王爷自会管教。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陆远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烟氤氲中他的神色愈发难测:高管家,赵德宝当街调戏官眷,扰乱治安,证据确凿。按《大明律》,当杖六十,徒一年。本官依法办案,何来行方便一说?
高管家眼角抽了抽,从袖中取出王爷的信笺:陆大人,王爷亲笔。您看看再说?
陆远接过信笺,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盖着忠顺王的金印。
他目光在二字上停留片刻,嘴角微扬——这是王爷开出的条件,三张盐引,价值不下万两。
王爷厚爱,下官心领了。陆远将信笺推回去,只是国法如山,恕难从命。
高管家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陆远!你别不识抬举!王爷给你脸面,你竟敢——
高管家!陆远一拍桌案,声音不大却让高管家浑身一颤,这里是锦衣卫衙门,不是忠顺王府的后花园!
值房外,几名锦衣卫已手按刀柄,目光如电。
高管家环顾四周,额上渗出细汗,强压怒火道:陆大人,您可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姨娘,得罪王爷,值得吗?
陆远眼中寒光乍现:赵德宝当街羞辱的,是我陆远的女人。
高管家气得胡子直抖,好,好得很!陆大人既然铁了心要与王爷作对,那就别怪老奴没提醒您——这京城的天,可不是您一个锦衣卫佥事能顶得住的!
陆远起身送客:不送。
高管家愤然甩袖而去,走到门口又回头阴恻恻道:陆大人,咱们走着瞧!
待高管家走远,一直站在旁边的总旗周镇凑上前:大人,这下可把忠顺王得罪狠了...
陆远重新翻开案卷:怕了?
周镇挺直腰板:属下跟着大人,刀山火海也闯得!
陆远唇角微勾:去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审赵德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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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深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霉味。
火把的光亮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
赵德宝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早已没了当街调戏宝钗时的嚣张。
他华贵的锦袍沾满污渍,脸上还有一道鞭痕,正惊恐地看着四周刑具。
铁门一声打开,陆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背光而立,玄色官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腰间绣春刀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陆...陆远!赵德宝声音发颤,你敢动我,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陆远缓步走近,靴子踏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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