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抓薛蟠（2/2）

且慢！

王熙凤人未到声先至。

她匆匆赶来，发髻松散，连外裳都只披了一半，显是匆忙起身。

见薛蟠被五花大绑，她快步上前福了一礼：陆大人，这其中必有误会。薛表弟年轻气盛，断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陆远抬手打断：王夫人，江南四煞的供词在此，银票上的私印也做不得假。莫非王夫人觉得，陆某会冤枉好人？

王熙凤被噎得一时语塞。

她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陆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薛家虽不比从前，但在金陵还有几分根基。不如这样，我让薛家出五...不，八千两银子，给大人压惊...

陆远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王夫人这是要贿赂朝廷命官？

王熙凤脸色一变，正要辩解，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贾琏扶着薛姨妈匆匆赶来，后面还跟着薛宝钗和王夫人。

薛姨妈一见儿子被绑，顿时哭天抢地：我的儿啊！

她扑上前抓住陆远衣袖，大人开恩啊！蟠儿他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陆远皱眉抽回袖子：薛夫人，令郎买凶刺杀朝廷命官，按律当诛九族。陆某只是依法办事。

陆大人！薛宝钗突然上前，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

她今日未施粉黛，眼圈泛红，却仍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家兄糊涂，犯下大错。但求大人念在家父早逝，薛家只此一脉香火...

她声音哽咽，从腕上褪下一对翡翠镯子双手奉上：这是先父留下的，愿献与大人，只求饶家兄一命。

陆远看着眼前这个强忍泪水的少女，神色微动。

但他很快恢复冷峻：薛姑娘，陆某若收了这镯子，明日弹劾的奏章就会送到皇上案前。

王夫人捻着佛珠上前：阿弥陀佛。陆大人，老身愿以贾家名义作保，薛蟠今后定当洗心革面...

晚了。陆远一挥手，带走！

锦衣卫拖着瘫软的薛蟠往外走。

薛蟠突然挣扎起来，嘶声喊道：宝丫头！救我！凤姐姐！娘！我不想死啊！

薛姨妈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

王夫人和王熙凤慌忙扶住，丫鬟们乱作一团：快请太医！拿参汤来！

贾琏趁机凑到陆远身边，塞过一个鼓鼓的荷包：陆大人，一点心意...

陆远看都不看，直接将荷包扔在地上。

白花花的银子滚了一地，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贾琏，你也想进诏狱尝尝滋味？

贾琏面如土色，连连后退。

混乱中，薛宝钗突然追出大门。

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

她不顾形象地跪在泥水中：陆大人！求您给薛家一条活路！

陆远上马的动作顿了顿。

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女，忽然压低声音：明日午时，醉仙楼天字一号房。

说完，他一夹马腹，带着囚车扬长而去。

薛宝钗跪在雨中，怔怔望着远去的队伍，手中紧紧攥着那对翡翠镯子。

荣国府内，丫鬟婆子们乱作一团。

有人去请太医，有人熬参汤，还有人偷偷收拾细软，生怕牵连到自己。

王熙凤强打精神指挥众人，却掩不住眼中的慌乱。

贾政瘫坐在太师椅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雨水冲刷着府门前的青石板，将薛蟠挣扎时掉落的靴子冲到了角落。

那靴子上绣着金线，此刻却沾满泥污，像极了这个曾经显赫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