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赖大被抓(1/2)

荣国府东跨院的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薛蟠仰躺在雕花拔步床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双手死死攥着锦被,仿佛要把那上好的云锦抓出窟窿来。

陆远...一定是陆远那厮...

薛蟠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除了他,谁敢动我薛大爷?

薛宝钗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手里捧着一碗刚煎好的药。

她今日穿着藕荷色对襟衫子,月白色马面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显得格外清雅。

听到兄长的话,她眉头微蹙,将药碗递过去:哥哥,太医说了要静养,不可动怒。

静养?

薛蟠猛地挥手打翻药碗,褐色的药汁泼洒在青砖地上,溅起几滴沾湿了宝钗的裙角,我都成这样了,还静养什么?

宝钗不动声色地接过莺儿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裙摆,声音依然平静:哥哥无凭无据,这话传出去,反倒惹祸上身。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熙凤扶着平儿的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小丫鬟。

她今日穿着大红遍地金通袖袄,蜜合色棉裙,头上金丝八宝攒珠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哎哟,蟠兄弟今日气色好多了。

王熙凤笑吟吟地走到床前,示意小丫鬟打开锦盒,这是老太太特意让送来的高丽参,最是补气养血的。

薛蟠却看都不看那锦盒,直勾勾地盯着王熙凤:凤姐姐,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锦衣卫镇抚使陆远!

王熙凤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蟠兄弟糊涂了,锦衣卫的人岂是好查的?况且...

她压低声音,你出事那夜,陆大人正在北镇抚司值夜,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放屁!薛蟠猛地捶床,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定是他买凶...咳咳...

宝钗连忙上前扶住薛蟠,对王熙凤使了个眼色:凤丫头别往心里去,哥哥这是疼糊涂了。

王熙凤会意,又说了几句宽慰话便告辞离去。

待她走远,宝钗才叹了口气:哥哥,那陆大人是皇上亲点的锦衣卫镇抚使,听说连忠顺王府的面子都不给。你这般指名道姓,若传到外头...

我不管!薛蟠眼中迸出怨毒的光,等我好了,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宝钗看着兄长扭曲的面容,心中一片冰凉。

她想起那日太医私下说的话——薛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院中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如同鬼魅般摇曳

————

正阳门外大街上人声鼎沸,各色摊贩沿街叫卖。

陆远穿着一身靛蓝色直裰,腰间悬着一把普通腰刀,看起来与寻常武人无异。

他慢悠悠地走在人群中,眼睛却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新鲜的枣儿哎——

刚出锅的炊饼——

江南来的绸缎——

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食物香气、汗臭味和马粪味。

陆远在一个卖梨的老农摊前停下,拿起一个黄澄澄的秋梨掂了掂。

军爷好眼力,这是正宗的赵州雪梨,甜得很哩!老农满脸皱纹,笑得憨厚。

陆远正要掏钱,忽听前方一阵骚乱。

人群如潮水般向两边分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横冲直撞而来,车夫挥舞着鞭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滚开!都滚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