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骑士王的觉悟（1/2）

天空之上，漆黑的龙卷疯狂的倒灌，那把银色圣剑，就像一颗贪婪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都让此世一切之恶的洪流变得稀薄一分。

地面之上，厮杀还在继续。

失去了黑泥的持续补充，言峰绮礼那副被诅咒捏出来的身子，力量在飞速的衰退。

这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吼~~~！！！”

怪物放弃了一切多余的动作，丢掉了所有的防御，把全部力量都灌进爪子里，每一次挥击，都变成一道撕裂空气的黑色死线，招招要命，只攻不守。

这种纯粹不要命的打法，瞬间给星罗带来了天大的压力。

“叮！”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星罗的身影被巨大的力量震的倒飞出去，双脚在地上划出两条深沟。

他握着双剑的手臂，不受控制的发抖，虎口都裂开了，血流不止。

更糟的是，那股来自艾斯特剑身的诅咒，正伴随着每一次吞噬，越发汹涌的反噬着他的身体。

那股像是要撕裂灵魂的痛楚，顺着手臂疯狂的冲进脑子里，搞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在那绝对守护的金色结界里，saber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着那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所在的这片理想乡，一次又一次的被击退，一次又一次的带伤冲锋。

他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他的呼吸也越来越乱，但他那不算宽阔的后背，却像一道无法越过的大山，死死的挡在怪物的面前，没有退过哪怕半步。

为什么？

saber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男人，这个满口歪理, 行事疯狂的篡夺者，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自己跟他，明明是主人跟工具的关系。

他完全可以不管，甚至可以看着自己被言峰绮礼杀死，然后去从容的吞噬圣杯，达成他那见不得人的目的。

可他没有。

他选了最难，也是最不理智的一条路。

用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为自己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

saber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那是身披染血的银色铠甲，手持无毁的湖光，脸上带着无尽痛苦跟悔恨的，她最忠诚的圆桌骑士——兰斯洛特。

他也曾这样，为了守护自己那份不列颠王的荣耀，默默的扛下了一切，最终被那份沉重的理想，逼疯了。

“王，不懂人心。”

兰斯洛特临死前的悲鸣，仿佛穿越了时空，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紧接着，另一道豪迈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

那是驾驶着神威车轮，张开双臂，高声宣告自己霸道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所谓的王，并非是孤高的！王，是要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比任何人都豪迈，将所有人深深吸引的姿态！”

“连自己的欲望都不敢承认的娇小丫头，也配当王？！”

不同的身影，不同的话语，此刻就像两把大锤，狠狠砸在saber的心上，让她早就动摇的信念，开始一点点的裂开。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星罗那张嘲讽的脸上。

“你的王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不是在拯救不列颠，你只是在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满足你那可悲的负罪感！”

“我。。。真的错了吗？”

saber喃喃自语，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出现了彻底的迷茫。

她拔出石中剑，成为不列颠的王，她舍弃了情感，舍弃了欲望，舍弃了作为“人”的一切，只为了成为一个最完美的统治机器，去拯救那个风雨飘摇的王国。

为此，她背负了一切。

可结果呢？

她拯救了不列颠吗？

没有。

卡姆兰之丘的尸横遍野，就是对她王道最无情的嘲讽。

她的骑士们，幸福吗？

没有。

兰斯洛特的悲剧, 还有高文的悔恨, 莫德雷德的叛逆, 跟圆桌的四分五裂。。。这就是最清楚的答案。

她自己，幸福吗？

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