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易（1/2）

令咒的强制力，像个看不见的锁，死死的锁住了狂暴的英灵。

berserker的铁拳停在半空，离艾斯特的剑锋不到一指头远。那股被强行停下的恐怖力量没地方去，变成了看得见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散开，吹的满地都是碎石头跟虫子的尸体。

黑色的高大身体剧烈的颤抖着，铠甲的缝里喷出好多血红色的蒸汽，像个快要爆炸的发动机。他喉咙里发出痛苦又压抑的低吼，那双全是疯狂的血红眼睛，死死的瞪着星罗，全是不甘心跟残暴。

“你是什么人？！”

间桐雁夜踉踉跄跄的从石阶上冲了下来，他本来就白的脸因为愤怒跟激动涨起一片病态的红，半边脸上青紫色的咒印像活了一样扭来扭去，看着特别吓人。

他指着手拿双剑的星罗，声音嘶哑的问：“为什么要闯到这里来？！你想对小樱做什么？！”

在他看来，一个手拿双剑的神秘人，跟自己的从者在这地狱一样的虫库里大战，他们战斗的中心，正是那个他发誓要守护的女孩。这怎么看，都像是趁着间桐脏砚不在，想害小樱的坏蛋。

星罗皱了下眉头，但他没立刻顶回去。

他的目光越过愤怒的雁夜，落在他那张被咒印弄得不像人样的脸上，又扫过他那只已经萎缩，明显是当魔力代价献祭掉的手臂。

暗术的感知力悄悄的伸了出去，星罗能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的身体里面，早被无数小小的刻印虫蛀空了，它们正贪婪的啃着他剩下不多的生命力跟魔力。

这个人，已经快死了。

他自己，也是这地狱里的一个受害者。

再加上他刚才那声嘶力竭的“住手”，还有现在看虫池中间的时候，眼里那藏不住的痛苦跟自责。。。

星罗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没收起双剑，但那股吓人的杀气却悄悄收了。

“回答我！”见星罗不说话，间桐雁夜情绪更激动了，他差不多是吼了出来。

“我？”星罗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又清楚，跟雁夜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我是来结束这场噩梦的人。”

他没理雁夜那充满怀疑跟愤怒的眼神，而是微微侧身，把手里的银色圣剑——艾斯特，往前递了一点。

嗡——

一股又温柔又神圣的气息，从圣剑那散开，像水波纹一样。

那些正从虫池里涌出来，想靠近战场的刻印虫，一碰到这股气息，就像被太阳晒到的雪，一下发出“滋滋”的声音，一片一片的融化，蒸发，最后什么都没了。

腥臭的空气里，好像出现了一片小小的，干净的圣地。

这一幕，让正要再次咆哮的间桐雁夜，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他做了什么？

雁夜的眼睛猛的瞪大，死死的盯着星罗手里的银色大剑，又看了看那些被轻易干掉的，让他自己受尽折磨，让樱陷入无尽痛苦的刻印虫。

那可是间桐家的魔术核心！是那个老怪物花了上百年心血养出来的诅咒集合体！

就算是最高级的魔术师，面对这种脏东西，也应该觉得麻烦才对。可在这个少年面前，这些虫子。。。就像垃圾一样被清理掉了？

这是什么力量？神圣系的魔术？还是某种特别的对魔术装备？

不，不对。。。那种气息，纯净，高洁，好像是所有脏东西跟诅咒的天敌！

“看到了吗？”星罗收回圣剑，那股净化的气息也跟着收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需要扫掉的垃圾而已。”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怀疑的自信。

“你。。。你到底是谁。。。”间桐雁夜的声音发着抖，愤怒不见了，全是震惊跟一点点微弱的希望。

“我是谁不重要。”星罗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的看着雁夜，“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救她？”

他的目光越过雁夜，投向虫池中间那个快要死的女孩。

“救她？”雁夜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惨笑一声，脸上的咒印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跳的更厉害了，“我就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我参加圣杯战争，就是为了拿到圣杯，向它许愿，把樱从这个地狱里救出来！”

“靠圣杯？”星罗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一个被污染的许愿机，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而且，你觉得，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星罗的视线，像最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雁夜用执念撑着的虚弱伪装。

“你身体里的虫子，已经快把你的命啃光了。就算你能打赢圣杯战争，你也等不到许愿的那一天。你不过是间桐脏砚的又一个烂电池，一个用来开berserker的消耗品罢了。”

这几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让间桐雁夜浑身一抖，脸一下就白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

身体的每一次剧痛，每一次咳血，都在提醒他，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没得选，他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个虚无缥缈的圣杯上。